炎帝:“……”不,那样一点都不好!
郁棠的后背溢出一层薄汗,看到眼前的结果,她一下从极致的紧张之中回过神,从淑妃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受到任何影响:“多谢淑妃娘娘抬爱,只是……辈份不便。”
淑妃绝艳精致的脸僵住:“……”
小东西是生气了么,现在就要和她疏离了。
辈份好像的确是不相符……
炎帝内心的阴霾消散了大半,面上终于露出笑意:“爱妃,莫要顽皮了。棠姑娘是皇叔de?未婚妻,不久要嫁入晋王府,她如何能给爱妃当女儿?”
不久之后,郁棠会成为淑妃的三皇婶。
淑妃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炎帝,并未接话。
炎帝:“……”美人又生气了?
此时,一直沉着脸的赵澈开口说话了。
“淑妃这是要占本王的便宜?”
倘若淑妃认了郁棠当女儿,那赵澈就是淑妃的女婿,可不是占便宜么。
淑妃唇角一抽,贤婿是故意找茬吧?
她道:“皇叔说笑了,棠姑娘是皇叔未婚妻,本宫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言罢,她又说:“本宫只是见棠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难免心生怜惜。”
淑妃话音刚落,赵澈站起身,双手一拱,对炎帝道:“皇上,臣之未婚妻今日所受之委屈,臣想给她讨一个公道。”
淑妃唇角一勾:贤婿倒是很上道,一点就通呢。
不过,今日此事,她也很想自己出口气,有仇不报,她就不是明书瑶。
淑妃也说:“皇上,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臣妾有一事很想问问德妃姐姐,她手上因何会有臣妾亲手绣的帕子?而德妃姐姐为何又偏生在今日将帕子拿出来?”
炎帝看着德妃的目光骤冷。
淑妃是他的心尖宠,且不论淑妃是否真的背叛过他,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将她如何,反而是德妃等人,当着他的面,将此事扩大,这不亚于是打了他的脸。
“德妃!你可知罪?”炎帝喝道。
德妃忙是跪地的,她此刻一头雾水,明明今日胜券在握,证据确凿,一定会搬倒淑妃,最后竟然败在了滴血认亲上!
德妃恨不能亲自撕了淑妃那张脸皮,痛心疾首道:“皇上,臣妾、臣妾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皇上,臣妾也不知事情会这样,淑妃她……”
淑妃是郁棠生母的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没有哪一个男子愿意当冤大头,换做旁人,炎帝定不会留下,可对于淑妃,他是不可能摒弃的。
而德妃今日咄咄逼人,试图想尽办法证明淑妃曾不忠于炎帝。
德妃无疑是触碰到了炎帝的逆鳞。
“你这毒妇还敢狡辩?!若非是淑妃光明磊落,岂不是教你陷害了去!”炎帝越想越气,他一看便知德妃早就开始预谋此事。
否则,谣言传出的第二天,德妃手上怎就有了绣着“明”字的帕子。
这也未免太过凑巧。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德妃蓄意陷害,谣言一传出,就将淑妃曾经绣过的帕子拿出来。
炎帝又喝道:“德妃惑乱宫闱,善妒成性,毫无妇德,遂降为美人,今日起禁足三个月!”
从妃位直降数级,这次就算是郁长东出面求情也是无济于事。
德妃一下瘫软在地。
她一次次试探淑妃在炎帝心目中的地位,而这一次更是带着完全把握,却还是功亏一篑了!
“皇上啊!臣妾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因何皇上眼里却只有明书瑶!”德妃一路痛哭着被宫里的老嬷嬷拖了下去。
一场变故,似乎这就要收尾了。
而就在这时,淑妃瞄了皇后一眼,两人对视的刹那间,她勾唇一笑,像是在挑衅。
柳家一群混账玩意儿,敢和郁卿兰合伙,动本宫的心肝宝贝疙瘩!那就让你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书瑶心里无比清楚,德妃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这次真正想害她之人是皇后与太子一党,还有背后的柳家。
皇后一凛,瞬间移开视线,装作不曾与淑妃对视。
淑妃伸了一个懒腰,蔫蔫的依着圈椅,眉目慵懒,因着她生的太过清媚,她这副样子非但不显狼狈颓唐,反而衬的雍容华贵,娇态百出。
今日这场戏的结果,她还算满意。
淑妃的目光又在赵澈身上扫过。贤婿是个美男子,身段体魄更是无可挑剔,重要的是,他有脑子啊。
得贤婿如此,那四人为何总是不满意?!
肯定是嫉妒贤婿。
淑妃默默的想着。
……
当天,德妃被罚一事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郁将军府。
郁长东听闻消息,身子险些没有站稳。
他的亲妹妹,竟然费尽心思去害他心爱的女人,还有他的棠儿!
心腹见郁长东很不对劲,上前道:“将军!将军您没事吧!德妃眼下被贬为美人,四皇子必定会受到影响,这对咱们将军府也是一次重创啊!”
德妃一直想争那个位置,但郁长东识人无数,自是知道四皇子根本不是那块料。
炎帝并非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吞,他既毫无顾虑的惩戒德妃,便是在给将军府一次警告啊。
郁长东平息了片刻,吩咐道:“传我令下去,让各处的探子都停止动作,没有我的允许,都给我莫要轻举妄动!”
心腹还未见过郁长东这样紧张,忙应下:“是!将军!”
……
关于京都传闻一事,炎帝下令封锁,妄言者立刻抓捕,一时间,京都中人再也不敢妄议。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不要崇拜姐,姐是无法超越的神话~
郁棠:\(^o^)/
德妃:我的宫斗生涯,就这样提前杀青了?!
赵澈:岳母威武!
第91章
北焱驾车的水平又突飞猛进。
马车十分平缓稳当的行驶在长街上。
马上就要晌午了,车厢□□入灼目的日光,郁棠半垂眼眸,从皇宫出来之后,人就异常的安静。
直觉告诉她,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淑妃当真就是她的娘亲,可滴血认亲过后,郁棠又不敢笃定了。尤其是淑妃那样主动的提出与她验血。
此时,赵澈就坐在郁棠对面,他知郁棠心中所想,给了她一些独处的时间,片刻后道:“棠儿,淑妃的确是你的娘亲,她的手段绝非是常人所能及,今日能躲过一劫,也是正常。”
有了赵澈这句话,郁棠压在心底的大石,稍稍放松了些。
她不是无/欲/无/求之人,她想要娘亲,想要父亲,想要上辈子不曾有过的一切。
且不论最初时候的是是非非,她如今还活着,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这才是最重要的。
郁棠轻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以后的路要怎样走,她尚不清楚,她无法和娘亲相认,那四个爹之中……到底谁才是她亲爹?
郁棠有点囧。
但一想到淑妃的性/情,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马车停在了晋王府大门外的巷子口时,隔着薄薄的菱花纹帘子,郁棠就看见了外面站着的几人,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眼下,传言一事正处再风口浪尖上,他们四个怎的也不避避嫌?
郁棠被赵澈扶下了马车,就见古天齐、白墨池、徐卫骞以及面容焦都在看着她,眼神露出紧张和期待。
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四个爹也不想隐瞒。
见郁棠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四个爹忍不住关切。
古天齐:“棠儿,你没事吧?宫里可有人为难你?你若是不乐意待在京都,为师就带你离开!”
慕容焦更是霸道:“好棠儿,休要怕大梁皇帝,有朕在,无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徐卫骞和白墨池对视了一眼。
徐卫骞温和的笑道:“棠儿回来就好,以后的事莫要害怕,你只管做你喜欢做的事就好。”
白墨池上前一步,垂眸看着精致小巧的女孩儿,心都快化了,他真是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如何能长的这般优秀,只要是事关郁棠,他都觉得甚是完美,毫无瑕疵,就像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棠儿,现在你不打算与我们几人斗气了吧,今日就跟义父回白府住,你和晋王大婚在即,总不能一直就住在隔壁,这样不合规矩。”白墨池低低道。
郁棠看着这四人,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她仔仔细细观察了四个爹的容貌和气度,可并没有发现自己和他们有相似的地方。
可能是她太像淑妃了,以至于半点不像爹?
郁棠曾经那样期盼着自己能有一个爹,却没想到一下就冒出了四个。
郁棠:“……那好吧,棠儿听义父的。”
其他三个爹虽有不满,但眼下只能如此,总之,绝不能让郁棠和赵澈住在一块,那样太不成体统!
这个年纪的男子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四个爹心里比谁都清楚。
白墨池瞥了赵澈一眼,见赵澈如今依旧蒙着双眼,难免幸灾乐祸,又对郁棠道:“那棠儿事不宜迟,为父这就给你收拾东西。”
赵澈:“……”这四个人怎么看怎么讨厌。
……
广寒宫,淑妃带着一群宫女,在花圃拾起掉落的花瓣。
炎帝过来时,从他的角度去看,淑妃的侧脸氤氲在一片日光之中,雪腻白皙,嫩的能掐出水来。但她不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却是隐露忧色。
炎帝知道淑妃这几日受了委屈了。
她喜欢折腾,炎帝心知肚明,他就依着她折腾。其实,淑妃今日在万寿宫的把戏,他哪里会不知道?
人都是很奇怪的。
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他/她做什么都是看不顺眼。
可一旦喜欢一个人,他/她不管干什么都是无比的夺目生动。
炎帝挥退身边宫人,径直走了过来,淑妃站起身侧过脸看着他,情绪不高,也不行礼,只淡淡问道:“皇上怎的来了?”
炎帝伸出手,淑妃并未配合他,没有将自己的手交给他。
炎帝难免拂了面子,不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早就习以为常,索性上前捉住了淑妃的手,牵着她走出了花圃。
见淑妃衣裙上染了污渍,炎帝低低斥责:“爱妃,你怎的还是像个孩子?让朕好好看看,这阵子清瘦了。”
淑妃让他看,顺势就圈住了炎帝的腰肢。
其实,赵氏皇族男子的相貌皆是上乘,炎帝虽然已至中年,但体格修长,身段均匀,虽是比不得习武之人,但在同龄的男子当中,算是翘楚。
淑妃摸了一把炎帝的腰,评价道:“皇上倒是生了一副好腰。”
炎帝:“……”
美人每次提及“腰”,总会与后宫扯上干系,炎帝素寡了数月,他必须自己证明“清白”,道:“爱妃,朕近日都不曾宠/幸/旁/人,爱妃要信朕,朕对你说过的话,一惯算数。”
淑妃眨了眨眼,无意识间的动作也甚是俏皮,笑道:“皇上,臣妾可不是善妒,要知道这后宫佳丽三千,若是皇上人人宠/幸,雨露均沾,对身子骨不好。”
炎帝:“……”美人这是在暗示他不行么?
淑妃一低头,埋在了炎帝的胸腔,在炎帝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了勾,心道:这死男人,明明就怀疑我,现在这幅样子给谁看?
炎帝以为淑妃是投怀送抱,心中大喜,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呼吸都不顺了:“爱妃,你也想朕了是吧?”
淑妃的确有些懒了,不想自己走回殿中,她很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或者人,顺势就圈住了炎帝的脖颈,道:“皇上说笑了,后宫的姐妹们谁不想皇上。”
炎帝呵呵笑了两声,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入了殿,炎帝抱着淑妃,直接进入内殿,将她安置在榻上时,炎帝随即也开始脱去鞋袜。
炎帝正要做什么,淑妃一把摁住了他,爬到了他身上,手摁住了炎帝的大掌,不允许他继续动作,道:“皇上好几日没来臣妾宫里了,陪臣妾说说话吧。”
炎帝:“……”他是真的不想说多话,这种时刻怎么能光说话呢?
可被美人这样“霸道”的困着,炎帝倒也乐在其中,遂满足了淑妃,长臂将她搂着,嗅了一下美人头心的发香。
广寒宫总有令炎帝平静心思的魅力。在这里,他感觉不到权势熏心。
每次来广寒宫,炎帝睡得极香。
炎帝问道:“爱妃想跟朕说什么?”
淑妃的手摩挲着男人的下巴,似乎玩心大起,又在炎帝喉结上反复的划来划去。
淑妃大胆放肆,让炎帝很受用。
她道:“皇上,其实德妃姐姐是被人利用了,否则她也不会那样针对臣妾。四皇子与五皇子两人交好,臣妾当真不愿意看见他们兄弟二人不睦,皇上就宽恕德妃姐姐这次吧。”
炎帝垂眸看着趴在他身上的美人,顺着她的话,说:“爱妃倒是大度,她现在已经不是德妃了。朕该罚的一定要罚。只是……爱妃方才所言是何意?”
淑妃唇角一勾。
这人明明知道一切,还装傻。
男人啊,都是靠不住的。
此刻的淑妃,心里很明白,炎帝希望她把话说下去,于是她继续道:“德妃姐姐没有理由陷害臣妾,而且这次传闻所关系到的人可不仅仅是臣妾,更重要的是那四个人,还有晋王殿下。棠姑娘一旦嫁给了晋王,若是那四人当真是棠姑娘的父亲,那岂不是都成了晋王的岳丈?如此一来,晋王的势力可想而知,而如今最惧晋王的人,应该是皇后和东宫。”
炎帝想保住皇位。
而太子想夺位。
然而,最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又应该是赵澈。
如此一来,几条利益线就连在一块了。
炎帝轻抚着淑妃后背的大掌突然顿住。
淑妃明知炎帝不悦,却还是道:“柳家和皇后想除去晋王,如此一来,朝中再无人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了。而本宫和棠姑娘不过只是无辜牵扯其中罢了。”
“如今,柳家的嫡长孙突然被太后召见入京,想必柳家已经开始动作。太后娘娘是柳家人,自是向着东宫。倒不是臣妾护着棠姑娘和晋王,只是……有晋王这位三皇叔在,柳家一时间也不敢造次。”
淑妃说完这些,抬起头来看着炎帝,小手去捏了捏了炎帝的腰:“皇上如今正当壮年,而太子已经成年了……”
一言至此,淑妃在炎帝眼中看见了杀意。
她太清楚炎帝对太子和柳家的防备,今日这番话无非都是炎帝自己想说的,淑妃不过是说出了炎帝的想法罢了。
她话锋一转,道:“哎呀,臣妾都说了些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明家这些年一直远离朝堂,臣妾忧心棠姑娘,差点忘了自己的本份了。皇上可不准怪臣妾,莫要让臣妾去冷宫,和以前的姐妹们去作伴。”
炎帝方才还阴郁的脸,转眼就转为温柔。
小妖精,倒是极懂他的心思。
淑妃够美,够聪明,炎帝在广寒宫几乎如同身处自己的家中一般。
顺着淑妃的话,炎帝道:“瞎说!朕如何会让爱妃去冷宫!爱妃今日一番话,朕会好生考虑考虑。”
炎帝可能觉得,美人在怀,只顾着说话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他翻了一个身,感觉到淑妃轻微的抗拒,他抓的更紧。
淑妃这时面露悲色,道:“皇上,臣妾不是不愿意伺候皇上,只是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幸而皇上英明,没有听信谗言,否则臣妾走后,留下一对儿女还指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说着,淑妃窝在炎帝怀里哭了起来。
炎帝:“……”
没办法,他就是很吃她这一套,炎帝躺好,柔声安抚美人:“爱妃放心吧,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炎帝哄了半天,说了一箩筐的情话,怀中美人的哭声终于渐渐停息。
等到他低头去看时,只见淑妃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粉颜酡红,像个二八芳华的小姑娘,如他初见她时一样。
炎帝:“……”美人嗜睡的毛病几时才能好?他难得今日有机会……
好气啊,那些散播流言之人当真该死!
炎帝终是没舍得走,他倒也没做什么,给两人都盖上薄衾,就那么睡下了。
……
太子去见了皇后。
炎帝还是平阳侯时,太子便是侯府的世子爷,乃炎帝的嫡长子。
当初身为先太子的赵澈被困北燕,先帝弥留之际,只好从赵氏皇族的旁支之中挑选继承人。
而,那时并非只有平阳侯适合。
炎帝之所以能被先帝挑中,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柳氏家族。
起初,炎帝对柳氏一族自是感激重用,但没有一个上位者会愿意被人踩在头上。
这些年,柳氏步步紧逼,成年的皇子当中,仅有几人,后宫年幼的皇子很少能活过五岁的,炎帝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他毫不介意。
故此,这几年炎帝对皇后和太子多多少少心存不满。
“给母后请安。”太子福了福身。
皇后摆手,让他落座。
太子已经弱冠,要知道,一个弱冠之年的储君,是没有多少耐心的,他也是最危险的。
“母后,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竟然这样都搬不倒淑妃,看来是父皇有意庇佑她。”太子说着,脑中浮现出淑妃妖艳妩媚,却又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他心头突然一热。
但太子并没有表露出来,又道:“看来郁棠是一个关键,咱们若不就直接杀了她,若不就拉拢她为自己所用。”
仅仅郁棠一个人,却是牵扯众多。
淑妃以及她背后的归德侯府、那四个位高权重之人,更重要的是晋王。
似乎在一夜之间,郁棠成为了大梁权势中心的人物。
对此,皇后不置可否,眼底溢出一股落寞:“皇上要护着谁,谁就能肆无忌惮。罢了,此事就这样过去吧,即便没有搬倒淑妃,德妃那个蠢货也遭殃了,对咱们而言,也没有坏处。”
皇后还曾是平阳侯夫人时,府上便有新人进门,那时候的皇后就告诉她自己,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属于她的夫君,她要的是能让柳氏家族更加庞大昌盛的帮手。
而那个帮手就是炎帝。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不能够相信炎帝了。
皇后脑中浮现出炎帝对淑妃的在意,她闭了闭眼,极力将心头酸楚掩埋。
一开始她和炎帝之间便是互相利用。
从未谈过情。
如今,她已年老色衰,怎可能让炎帝回心转意?!
皇后收敛眸中异色,道:“太子近日暗中和将军府的那丫头见过?若能拉拢将军府为咱们所用,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此时,太子唇角一勾,道:“母后放心,卿兰早就被儿子收入掌中。”言罢,太子溢出一抹自信洋溢的笑容,郁卿兰敬仰崇拜他,无疑是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子极大的虚荣心。
他就是喜欢郁卿兰那样,娇娇弱弱,一碰就哭,对他百依百顺的娇软小美人。
……
白府内一片鸡飞狗跳。
郁棠被白墨池接回来之后,红九也跟着过来,少年是赵澈指派给郁棠,贴身护她安全的。
白墨池起先并不同意,但考虑到红九武功高深莫测,而且心智不全,不像一个正常的“少年”,遂白墨池也放心让红九贴身保护郁棠。
然而,让白墨池没有想到的是,红九和白征早就结下了“梁子”,二人一打就是百来个回合,白府一时半会根本消停不了。
白征被追着无路可退,这个如谦谦君子般的男子,终于愠怒了:“红九!你还有完没完?!”
红九再一次快速出招,用的是少年自创的招数,他只是想试试威力如何:“还没完呢,早着!”
白征:“……”他是真的被缠上了!
其余三个爹登门时,对白府的安危状况深表疑虑。
尤其是古天齐,见到白墨池就冷笑:“老白啊,依我看,还是让棠儿回一品阁,你这里寒碜的很。”
白墨池唇角一抽,不想跟古天齐比富,道:“棠儿大婚在即,这阵子让她三位义兄陪着她四处走走,待在一品阁总不能一天到晚研习机关!”
古天齐努了努嘴,他想见女儿,也想吃女儿亲手做的菜了。
徐卫骞自己找了个圈椅坐下,随意的态度,像是在自家的府邸一样,他笑道:“老白,我怎么觉得晋王将那个叫做红九的少年安排在你这里,是在报复你呢。”
白墨池:“……首辅这是在挑拨离间?”不过……好像的确如此啊,自从红九来了白府,府上就没安静过,这厮太吵闹了……
徐卫骞挑眉,轻笑着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老白你不必当真,你是棠儿的义父,晋王不会对你不敬。倒是我们几个,无名无分。”
没名分?
这叫什么话?
慕容焦是真的焦躁了,道:“朕再有几日就要启程回北燕,朕要和棠儿独处几天!”
闻此言,其他三个爹自是很不悦,但得知慕容焦终于要走了,三个爹觉得可以勉为其难答应,只要慕容焦一走,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墨池咳了一声,看了古天齐和徐卫骞一眼,见这二人没有意见,就对婢女吩咐了一句:“去把姑娘请过来。”
传闻虽被炎帝压了下去,但如今连带着郁棠在内,皆是心知肚明了。
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是,大人。”婢女应声下去。
四个爹不约而同的理了理衣裳,端正的坐在圈椅上。
古天齐饮了口茶,突然蹙眉,盯着杯盏中的茶叶看了几眼,是君山银针,算不得差,但也不是顶级的好,他评价道:“老白,你府上的茶不如晋王府的。”
白墨池噎住,想怼古天齐,却是无话可说。
徐卫骞笑看这二人斗嘴,就盼着他二人“两败俱伤”。
不多时,郁棠由婢女簇拥着,走了过来。
即将入夏,日头渐热,她的墨发高高盘起,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碧玉簪子,鬓角落了几丝头发,白皙雪腻的脖颈露在外面,即便她穿着保守素寡,但因着容貌太过突出,随意的装扮也煞是养眼。
不看女儿还好,一看到女儿,就立刻想将她藏起来!
郁棠站在厅堂内,不知该如何行礼。
上次风波虽已结束,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认爹,也不知道究竟该认哪一位。
待得空,她要入宫问问淑妃,到底谁才是她亲爹。
郁棠朝着四人福了福身,问白墨池:“义父,您找我有事?”
白墨池冷峻的眉目瞬间消融,在他眼里,郁棠还是一个没长的孩子,他柔声道:“棠儿啊,是这样的,北燕皇帝过几日就要启程离开,你看……”
白墨池话音未落,慕容焦即刻道:“棠儿,朕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他丝毫不惧炎帝。
况且,传言一出,他若是刻意回避郁棠,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再者,他当真想和女儿独处,也不知郁棠喜欢吃什么,他这当爹的一想到女儿曾经食不果腹,小小年纪就在街头讨饭,简直心疼不已。
郁棠犹豫了一下,她倒不是不愿意和慕容焦出去,只是忧虑传闻的事。
徐卫骞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郁棠的顾虑,他道:“棠儿莫怕,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便再回避,也是无济于事,让北燕皇上领你出去转转,日后也让所有人知道,咱们棠儿是有靠山的人。”
徐卫骞会深莫测的笑了笑。
不管一开始是谁将郁棠的身世告诉他,这人都是极为聪明。
郁棠有了这样多的人庇佑,即便有人想对她不利,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慕容焦觉得徐卫骞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没错,他的北燕皇帝的女儿,谁人敢动?!
慕容焦突然发现,徐卫骞面目可亲,比其他两个爹顺眼多了。
他由衷道:“老徐,你若哪日辞官,不如去朕的……”
徐卫骞制止了他话:“打住!我徐某人一生只效忠大梁。”
慕容焦:“……”他就说说而已,又没想过真的招募他。
再者,他哪里比不上炎帝了?改成效忠他怎么了?!真没眼力!
郁棠噗嗤一笑,她很难想象这四位爹爹是如何和平相处的,有一事她更是好奇,但是此刻不便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