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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所隔不过三米,季临川的衬衫解开了一粒纽扣,锁骨分明,镇定自若,皮肤泛着玉一样的光泽。

美色惑人。

苏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面色如常,看上去也挺健康的呀……

季临川咳了起来,说了句抱歉。

“喂,”苏萝硬邦邦地说,“楼下药店买一送一,我多买了瓶枇杷膏和感冒药,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扔了。”

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袋,强调:“只是顺便给你送上来而已。”

季临川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谢谢。”

“还说自己身子骨强壮,结果还不是淋一下就感冒。”

季临川失笑:“还好。”

现在的气氛过于和谐,和谐到不像是已经退婚的人。

苏萝又补充一句:“祸害遗万年,你千万别英年早逝了。”

季临川容色淡淡:“我会记得留一份遗产给你。”

“谁稀罕。”

苏萝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到拐角处了,余光瞥见,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回到房间,诺诺胆怯地站在门口,也不敢进去,托盘不知道被她放到哪里去了,她好几次想要和苏萝说话,又硬生生憋回去。

像极了课堂上做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学生。

苏萝说:“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诺诺张口:“萝萝姐,我刚刚只是想给季先生送姜糖水,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苏萝将头发上的发绳取下,卸掉耳饰,“你走吧,我准备睡觉了。”

在诺诺心中,苏萝还是那个很好说话的人,毕竟先前她犯了那么多的小毛病,苏萝也未曾苛责过她;看苏萝表情也无愠色,更是小小地放了心,乖巧不已:“萝萝姐,晚安。”

“晚安。”

诺诺离开,苏萝拿出手机,给任真真打电话:“真真,我需要换个助理。”

她不瞎也不傻。

人笨能治,心坏无药可医。

-

次日回程,苏萝离岛之后,顺便去医院看陈嘉木。

惊异地发现他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手指上出现了不少小伤口,胳膊也有些不对劲,好在一张要吃饭的脸上没有留下其他的疤痕。

“你这是……”苏萝皱眉,“又怎么了?”

陈嘉木面无表情地晃晃胳膊:“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喝水炸了一次杯子,过敏了一次。”

“过敏?”

“二十多年啊,”陈嘉木十分激动,“二十多年了,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吃茄子都会舌头麻麻喉咙也麻的!我一直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直到我昨天吃鱼香茄子被送进急救室……我他妈的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茄子过敏!”

苏萝安慰:“过敏多大的事,还有人对大米过敏呢。”

她还对小动物过敏呢。

陈嘉木继续诉说着自己这两日的悲惨遭遇:“……综艺节目没办法上了不说,昨天我还被人骗去了整个钱包啊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都说吃亏是福,这证明你福如东海啊。”

陈嘉木更加抑郁了:“你还是不要安慰我了,怎么感觉你越安慰我越难过呢。”

幸运小锦鲤苏萝不痛不痒地安慰了这条悲伤咸鱼,施施然上了苏海华派来的车,继续回苑城自在逍遥。

诺诺已经收到辞退的通知,拼命地给她打电话,亏得苏萝早有先见之明,早就把她号码拖进了黑名单中。

诺诺打不通,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只是送了份姜糖水而已呀,怎么就被辞退了?

她是刚毕业的学生,这份工资报酬不低,再加上苏萝很佛系,一直以来诺诺的工作也很轻松。起初实习的那段时间,诺诺天天提心吊胆的,越紧张越出错,好在苏萝宽容以对,才叫她慢慢地放下心来。

只是一时忍不住做了违矩的事情,怎么……怎么就不能够原谅她呢?

她给任真真打电话,抽泣着说了下昨天的事情;任真真听到半截,回赠四个字:“咎由自取。”

也把她拉黑了。

耳根清净的苏萝迫不及待地带着小仓鼠回去和家中的两只见面。

小仓鼠叫“酥酥”,还一本正经地给苏萝解释自己名字的来历:“因为爸爸觉着玫瑰酥饼很好吃。”

躺在地上的熊猫不屑一顾:“爸爸?咱们都是机器人,有个锤子的爸爸。”

优雅的布偶猫:“你这损样,该不会是说季临川那老东西吧?”

熊猫大爪捏住小仓鼠:“你龟儿哈麻皮,真是季临川?”

小仓鼠叛变的十分彻底,义正言辞:“我爸爸是伟大的国家。”

苏萝还担心这两只用脏话教坏了这个小仓鼠,从熊猫手里夺走,抱着它跑到卧室。

有陌生号码给她打来了电话,苏萝起初不太想接,担心是季临川那个家伙换号重来。持之不懈地响了好久,她终于忍不住接通:“你好,请问找谁?”

“小萝萝,”男人声线慵懒,带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嗯?”

“神经病。”

苏萝骂了一声,挂断电话。

她可不认识这么骚里骚气的男人。

陌生的号码再度打过来,烦不胜烦,大有不接不罢休的气势。

苏萝气势汹汹接通:“喂?”

“我是季扶风啊,”被挂一次电话之后,那边的人终于不再骚了,老老实实,“……你别这么无情嘛。”

苏萝面无表情:“有话说,没事滚。”

她可不记得自己和这人有什么交情。

只记得上次周昭影带着这人想住在静安公馆,被她给赶了出去。

苏萝对季扶风的印象并不太好,也听苏海华稍微提起一些,说周昭影对季家偌大的家产虎视眈眈,贪心地想要吞下;现在季同光身体尚且硬朗,周昭影已经开始有意让季扶风涉足季家部分产业了。

而季临川和季同光关系很微妙,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还有件事,早先谈论苏萝和季家婚事的时候,季临川表现的并不怎么热络,周昭影曾提议让苏萝和季扶风订婚,被季同光骂了回去。

这还是苏海华后来知道的。

季扶风继续说:“我听爸说你准备和我哥解除婚约,他那人不解风情,我上次见到你,猜你也受不了。”

苏萝:“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开心?”

“当然开心了,”季扶风理直气壮地撬墙角,“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苏萝挂断电话。

这人有猫饼啊!

季扶风的坚持超乎苏萝的想象,电话打不通不要紧,他给苏萝发短信过来。

苏萝不回,他一连发了好几条。

[我哥对女孩那么冷淡,还是个工作狂,你能受得了?]

[哎,你是不是觉着我哥长的特好看?是不是觉着他好看才和他在一起的?]

[想不想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你看到后肯定特别害怕。]

[干脆和我在一起得了呗,反正别人碍着我哥的面不敢娶你,我敢啊]

苏萝想了想,把季临川的微信从黑名单中拖出来,把季扶风发来的短信一一截图,给他发了过去。

还贴心地配上文字。

[瞧瞧你,作孽作的连你自己弟弟都看不下去了]

季临川没有回复。

大概也在反省自己的错误暗自垂泪吧。

自打离岛后就没见过这个人,苏萝已经习以为常,心想着这家伙多半是回了梁京工作。

工作狂嘛。

休息日的时候也随身带着电脑。

季扶风对季临川的这点评价还挺正确的。

不解风情。

苏萝一觉睡到晚上,被温念拽去酒吧参加著名的“狂欢夜大趴”。

酒吧还是温念看中的男人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文艺大叔,喜欢喝烈性酒,研究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吃。

苏萝极少踏足这种场合。

温念说参加这种场合不能够太正经,大方地把自己的一些私藏的宝贝服饰分享给她。

苏萝从一堆浮夸的裙子中挑出来件被温念称作“吸血姬”的暗红色长裙,露肩,修腰,顺便戴上了一张金色的浮雕面具,只遮住半边脸。

一进门,灯光绚烂,各色妆容各色服饰的人穿梭其中,奏乐更是随心所欲,架子鼓配二胡,正拉着小提琴的妹子,旁边站着一个人吹唢呐吹的正欢乐;穿lo裙的小姐姐在和穿汉服的男人相谈甚欢,jk裙小姐姐和旗袍姑娘坐在钢琴前合奏。

苏萝深刻地体会到了何为包罗万象。

温念没有看到心上人,拉着苏萝去跳舞;音乐荒诞激昂,苏萝跳到脚疼,才拉着温念去一旁休息。

不少男人冲着苏萝吹口哨,叫着让她摘面罩。

“跳的不错啊!”

“有时间喝一杯吗?”

也有狂野不羁的:“今晚约吗?”

“我器,大活好,不粘人。”

……还能大过季临川?

苏萝视若无睹,慢慢地品尝着据温念说好喝到爆的特色鸡尾酒。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点开看。

季临川:[已经教训过了]

季临川:[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苏萝懒懒散散地回:[没空,我病了,气息奄奄,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放下手机,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季临川回复的很快。

屏幕上闪动着他刚发来的消息。

季临川:[是吗?我刚刚看你跳的很开心啊]

季临川:[酒好喝吗?]

第43章四十三缕白月光

苏萝四下张望。

也没有看到季临川的身影啊。

人太多了, 这片灯光也不够亮, 扫视一周, 一无所获。

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该不会是诓自己的吧?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捉她。

苏萝端起杯子,想要喝口水压压惊。

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中把杯子拿走,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清冷, 瞬间把周遭的喧闹都给压了下去:“别喝了。”

季临川站在她旁边, 没有戴面具, 白色衬衫,灰色外套,这个男人身上就没有出现过亮色,哪怕是这样乱糟糟的场合, 他仍旧严谨到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

真是佩服他了, 自己戴着这么严实的面具还能被这个人给认出来;这人不是近视么?怎么还和X射线一样呢?

他说:“想喝的话, 下次我陪你喝。”

苏萝莫名想起了上次醉酒, 他的评价。

温念小小地推了下苏萝, 小声:“怎么?看到你家男人开心傻了?”

才不是她男人。

杯子被季临川拿走, 他不肯放下,只是闻了闻那酒气。

苏萝要去拿,他抬高了手,不给她,严肃:“这酒度数高,不适合你。”

不就是仗着自己个子高嘛, 还这样夺她东西。

酒精上头, 苏萝的执拗劲也上来, 不依不饶,跳了一下,想去拿杯子:“你给我。”

没留意,被裙摆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直直地往前倒了倒,一头撞到男人的怀抱中。

鼻子隔着面具撞到他的衬衫纽扣,疼的苏萝眼泪都出来了。

酸溜溜的疼,她闷哼一声,季临川立刻放下杯子,拉开她,扯下面具,捏着脸仔细看:“怎么了?”

苏萝啪地打落他的手,一声不吭,捂着鼻子,问温念:“念念,你镜子带了吗?我照照,别把我鼻子撞出血了……”

温念笑:“你要是长的再高一点,也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身高一直是苏萝心中的痛。

苏海华身高185 ,她初中时候长势迅猛,家里人都以为她能长到170,可惜的是,身高停在165这个大关不动了,上了高中之后更是一点也没长。

季临川净身高190 ,苏萝站在他身边被衬成了小朋友。

不过也妥妥凑成了最萌身高差。

她照着镜子,鼻尖有点发红,没有太大的问题。

“长那么高有什么用啊,”苏萝恨恨地说,“方便吃树叶吗?”

“高个子确实没用,”季临川顺着她的话说,“读书时候,宿舍里的床都不合适。”

苏萝隐约觉着这话似曾相识,很快想起来,她喝醉的那次,他好像说过一句来着。

再努力想想,那次她被季临川抱到床上,分开双腿,他颇有些无奈地说:“……不合适。”

到底是什么不合适,前面的那半句话,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季临川把面具给她重新戴上,嘱咐:“两个女孩子晚上来这种场合不太安全,玩够了叫我,我送你们回去。”

苏萝没搭理他。

哼,这个时候装的倒好,等把她哄回家之后肯定又会是老样子。要么啪要么工作,两人大部分的交流地点都是在床上。

她休息了一会,拉着温念的手去跳舞。

现在演奏的是《波兰圆舞曲》,苏萝最擅长也最喜欢华尔兹,跳了一整首曲子下来,刚打算走,横侧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她的面具,浓郁的酒精味充斥在空气中:“让我看看小东西——嗷!”

话没说完,酒鬼惨叫一声,面容疼到扭曲。

苏萝惊魂未定,躲在温念怀中,看到季临川挡在她身前,面色沉沉,布满阴霾。

她甚至没看到季临川怎么出手,只听见他冷冷的一声:“滚开。”

那个男人捂着胳膊叫的惨痛。

保安赶来,季临川简要地说明情况;对方了解到事情原委后,立刻道歉,

这边的骚乱很快引起旁人的注意,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苏萝把头低了低,捂紧面具,被温念扶着,融入人群,往外走。

人太多了,艰难地挤在一起,快走出门的时候,苏萝的面具绳子不慎断掉,站在她旁边的小姑娘看清楚她的脸,惊且喜地围上去:“你是那个苏萝吗?野外求生的哪一个?”

她的随行好友也激动不已:“嗷嗷嗷!”

万万没想到,明星也会参加这种狂欢趴。

他们以为和这种小有热度的明星偶遇地点最差也得是机场呢!

苏萝懵住,面具彻底掉下来,有小姑娘激动地俯身去捡,也有人凑了过来,拍照,想要伸手摸她。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看热闹的人群慢慢地聚过来,苏萝被包围住,不知所措。

她衣服的领子低,露出其中脂白的肌肤来;有些男的喝多了酒,没了轻重,摇摇晃晃,不免有些心神荡漾,蠢蠢欲动,她周遭又没人保护,是现成的一块好肉。

温念的手心里全是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糟糕了。

慌乱之中,季临川拨开人群,大步走过去,将外套罩在苏萝肩膀上,护着她;男人高大,面色冷峻,气势逼人,有些蠢蠢欲动的,悻悻然地缩回了手。

温念跟在他身后,小步伐跟上。

苏萝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刚刚拥挤的人群令她感到惶恐,从脚底升起来的恐惧感,她的脸埋在季临川胸口上,看不清前路。

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阴影此时此刻全部被勾出来。

苏萝在高中时期就常常做噩梦,梦到一些黑乎乎的人,还有淌着口水的凶狠恶犬,呲着牙要朝她扑过来。

看过心理医生,也吃过药,父母也很困惑,说她从小到大从未被狗咬伤过,这怪诞的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而现在,苏萝脑海里又蹦出了那只恶犬作势扑人的画面,还有……半边脸布满疤痕的季临川。

这个画面太过清晰,苏萝咬着牙,抱紧胳膊,不住地打着冷颤。

季临川察觉到她在发抖,低头看了看。

小姑娘头发被坏掉的面具勾破了,发丝绒绒,露在外面一只莹白耳朵,耳垂上坠一枚水滴形的红色宝石,晃乱了他的心。

“别怕,”季临川安慰,“马上就出去了,你放心,今晚的事不会传出去。”

上次在度假村中遇见他,也是差不多的情形,男人护着她从摄像头前面走过,告诉她放心。

那时候的苏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再度被这个男人抱住。

保镖就在外面守着,季临川把苏萝交给他,让酒店老板暂时把门关起来,开始善后。

所有的人的摄像器材都会得到检查,确保凡是拍到他和苏萝画面的都要删掉;今晚的狂欢之夜他会买单,而这些人必须都要签署相关保密协议。

外面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停歇,保镖撑开一把伞,温念扶着苏萝上车。

苏萝上车时,裙摆被污水打湿,她也毫不在意。

季临川出来的时候,车子还在。

保镖站在车门旁,弯腰听着里面的人说些什么,点头,走向季临川,代为转告:“季先生,小姐说谢谢今天晚上谢谢你,不麻烦您送了。”

季临川应了一声。

他想到刚刚苏萝的脸色,补充一句:“晚上给她做些安神的汤饮,她刚才被吓到了。”

保镖恭敬答好。

哪怕苏萝说着要退婚,但到底没有退成,两人的婚约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