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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嘭!

猝不及防,苏萝被吓的尖叫一声,身体先她一步做出反应,牢牢地抱住了站在她面前的季临川。

男人身上尚有残余的烟草气息,可她并不讨厌。

季临川由她抱着,仍旧调侃她:“这么害怕鞭炮声?你上辈子是年兽吗?”

就知道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苏萝刚想愤怒地推开他,下一刻,鞭炮声响起,她忍不住哆嗦一下,刚想松开手,却被季临川轻轻地抱在怀中。

他似乎并不擅长做这种事情,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哄一个小孩子。

或许是今天风太冷,也可能是仍旧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叫苏萝心悸,她竟然感觉季临川的这个拥抱有点暖,她舍不得离开。

拍了两下,离开脊背,温暖的大手盖上苏萝的耳朵。

苏萝什么都听不到了,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第21章 二十一缕白月光

这个仓促间的拥抱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 季临川才松开手。

鞭炮声已经停了, 取而代之的, 是暴躁的邻居在敲打自己的儿子:“你个龟儿子,大晚上放炮是想吓死鬼哦,哈皮撮撮滴……”

被季临川触碰过的耳朵还有点微微地发红, 为了缓解内心的不安, 苏萝小声说:“他骂儿子龟儿子, 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么?”

季临川笑了:“住在隔壁的也是教授?”

这一片都是A大的房产。

“是物理系的张教授,”苏萝说,“虽然他脾气爆,但其实为人可认真了, 当初我高中物理成绩差, 张教授还特意给我讲过一段时间。结果我物理成绩进步不明显, 熟练地掌握了四川话骂人的精髓。”

季临川沉默两秒:“这大概是先进文化的力量。”

两人没有继续接受先进文化的熏陶, 一前一后回了卧室。

这还是以前给苏萝准备的房间, 床并不大, 只有一米五宽。平常睡一个人绰绰有余,再加一个季临川,就显得有那么一丢丢小拥挤了。

外婆只准备一个被褥,苏萝不得不又去要了一个——两人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已经足够令她手足无措了,再盖同一床被子岂不是更尴尬。

晚上睡熟后的苏萝又开始躁动,她闭着眼睛, 迷迷糊糊地把手搭在季临川的胸口处;季临川发现这个小姑娘的某些习惯真的是糟糕透了, 比如说现在, 她晚上总喜欢抱着东西睡,手脚并用,像是树袋熊。

原本两人的被子楚河汉界一样分的泾渭分明,中间留着空隙;可现在已经完全被这个不规矩的小东西给弄坏了。

更要命的是,因着她的不规矩,胸前衣襟也开了。

她抱着季临川的一条胳膊,另一条腿肆无忌惮地搭在他的胸口处,睡的正香。

季临川忍了五秒钟,最终放弃推开她的念头。

就这么被当成人形抱枕,抱着睡了一夜。

她头发上有着淡淡的依兰花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季临川今日难得失眠了。

辗转反侧,终于捏着她的发丝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香,艳旖,旎的梦。

梦到了出差回家的那天,苏萝就那么毫不掩饰、意外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时季临川花了很长时间才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去采撷和品尝那朵鲜活的花朵。

平时逗逗也就算了,他不愿意去强迫一个人。

更何况,她曾对他有恩。

可梦中的自己却失了分寸和法度,捏住她的下巴,亲吻上去。

接下来的梦境荒唐的出奇。

荒唐到连季临川都疑心自己是疯了,居然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举动来。

以至于醒来后,他看到怀里的苏萝,仍在想自己是不是尚在梦中。

直到与苏萝乌溜溜的双眼对上。

苏萝颤巍巍地说:“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碰到的……”

她缩回手,拼命在季临川睡衣上摩擦着,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本以为会遭到季临川的讽刺,结果他只是沙哑地说了句“不要紧”,下床离开。

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苏萝仍旧不安。

正确的、不正确的性知识教育她都接受过,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如果范恬知道自己摸了他男神之后,一定会惊的晕过去吧。

——也可能会叫嚷着让苏萝把季临川共享出来。

想了好久,苏萝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吃过早饭之后,苏萝陪外婆去逛附近的花市,A大附近有条著名的玫瑰街,不少早起卖花草鸟鱼的。

季临川则是配同外公下棋,没下两盘,尹英时来了。

尹英时先同几人微笑着寒暄几句,才问:“萝萝最近的病怎么样了?”

季临川微微皱眉:“是指过敏吗?”

“不是,”尹英时讶然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萝萝患有顺行性遗忘症,她的记忆力较常人更差一些,更容易遗忘。”

说到这里,尹英时又补充:“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从小就接受训练,没有间断过。只要定时服药,和常人记忆没有区别。”

季临川愕然。

尹英时说明自己的来意,尹父是三甲医院神经内科的主任,退休后又被大学返聘回去做教授,他对记忆力衰退的研究颇深,今天听闻苏萝在家,准备请苏萝去他的研究室接受测试,定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尹英时没有久坐,离开前,外公给他拿了一包外婆新做的玫瑰饼。

回头看见季临川出神的模样,外公笑着安慰他:“这说是病也行,不是病也可以。萝萝自小心宽,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况且,我也不觉着这病哪里不好,再悲伤的事情也记不了太久,永远都快快乐乐的,多好。”

说话间,苏萝已经啊啊啊地尖叫着冲了进来,把手里的玻璃小鱼缸往桌上一放,水溅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整理,急匆匆地奔向浴室。

外婆慢吞吞地走过来,解释:“卖鱼的老板家里养了条狗,没注意,蹭到萝萝身上了。”

季临川见识过苏萝的过敏症状,哪怕一点点毛发,就能使她皮肤红肿。

外婆转身指使季临川,面色自若:“你去给萝萝把衣服送过去吧。”

苏萝的衣服并不多么难找,季临川拿胸衣的时候,不经意间看了眼号码。

70B。

他不懂女孩子罩杯的区别,结合了上次看到的画面,推测这应该是很令女孩子骄傲的尺码了。

虽然是老房子,也做了干湿分离。

透着磨砂玻璃,水雾弥漫,季临川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咳了一声,低声叫:“萝萝,你的衣服。”

水声顿时止了,苏萝说:“你放在外面就行。”

季临川环顾四周。

毛巾架,pass,太脆弱了,一看就撑不住。

洗手台,pass,细菌肯定很多。

……

一一排除,他说:“没有地方放。”

苏萝想了想,擦了把额头上的水:“那我把门稍微开一条小缝,你从缝隙中递给我行吗?”

“嗯。”

季临川靠近玻璃门。

推拉的玻璃门一点点往里收紧,自其中伸出一只莹白的手。

还带着水珠,手指尖透着点招人的粉。

季临川头一次发现她的手这么白,嫩生生的,像是豆腐,手指细伶伶,手腕也细,原来水葱样的手指真的存在。

他将衣物递了进去。

这么不大不小的缝隙中,不可避免地看到半边莹白,线条柔软而干净,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贴在身上,雾气朦朦胧胧,像极了一副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喉结滚了滚。

那只莹白的手拿走衣物,飞快地关上门。

水声又响了起来,她今天没有唱歌。

季临川转身离开。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那抹白像是在季临川脑海中扎了根发了芽,挥之不去,犹如藤蔓,越缠越盛,野蛮生长。

-

离开的时候,苏萝依依不舍地和两位老人告别,顺便拿走了那个小鱼缸。

玻璃鱼缸中,两条红色的小金鱼游来游去,自在幽闲地吐着小泡泡。

苏萝不肯放下,只捧在手中:“回家后我要买一个大鱼缸,有造景假山的那种。在这小鱼缸中住着,太委屈它们了。”

漫不经心看了眼她抱着的小金鱼,季临川问:“怎么?想养着当宠物?”

苏萝立刻把鱼缸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点头。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养过什么东西。

因为一接触到动物毛发就会过敏,别人养小兔子小猫咪小狗小仓鼠,苏萝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尽管也有无毛的猫咪,但苏萝实在欣赏不来。

她真的好喜欢毛绒绒啊。

季临川笑着问:“你知道怎么养金鱼吗?”

“知道知道,”苏萝兴冲冲地说,“我都已经查过啦,一天喂一次食,三天换一次水——”

“七天换一次鱼。”

苏萝深深呼吸一口气:“你该庆幸我怜惜这两条小金鱼。”

不然现在这鱼缸里的水都会浇到他头上。

季临川面不改色,轻轻笑了笑:“养鱼其实不用这么频繁的换水,如果你不擅长,我也可以帮你养。”

“才不要,”苏萝一口否决,“我要自己养,你少瞧不起人了,养鱼又不难。”

季临川看她宝贝一样抱着那鱼缸,调整下坐姿,闲闲问:“你想不想养不会过敏的、毛绒绒的宠物?而且善解人意还能听懂你说话还能陪你聊天的那一种?”

苏萝眼前一亮:“真的有吗?”

季临川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如果你答应和我结婚,我就给你找两只过来。”

苏萝哼一声,把脸别过去,傲娇极了:“你做梦呢。”

居然想拿宠物来和她交换下半辈子的幸福,这个男人太阴险了!

还好她没有上当。

她才不是那种为了两只毛绒绒就会低头的人呢。

手机震动了下,苏萝单手拿了手机来看,是范恬给她发了语音消息。

点开播放键:“萝萝!你猜我搞到了什么东西!我搞到了季临川——”

嗯?

苏萝下意识转脸,身边的季临川澄清:“我这两天一直在你身边。”

范恬的下一句语音适时抵达:“——用过的钢笔!天呐他的钢笔果真和他本人一样优雅冰冷,不带一丝体温,像是在古堡中沉睡多年的玫瑰。真的是冷淡到极致的一只笔啊,我都忍不住开始想象它主人的身体是否一样的不含温度……”

钢笔的主人身体是很烫的。

苏萝咳了两声,给范恬发语音:“恬恬,如果钢笔有体温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吓疯了吧?还有,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挺吓人的。”

季临川看了她一眼。

苏萝浑然不觉,依旧给范恬讲话:“还有啊,恬恬。你想要季临川用过的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搞的到——除了私密用品。”

这下,范恬一次性发了好几条语音过来——

“萝萝,你的妄想症又加重了吗?最近有乖乖地吃药吗?”

“需要我用尿滋醒你吗?我没有糖尿病,保证让你尝不到一点甜头。”

第三条的语音便变了语气。

“等等,你这么说,难道已经成功得手了吗?”

“嗷嗷嗷,姐妹你难道已经被他使用过了吗?”

“好姐妹,他人是不是真的器大——”

范恬声音压不住的兴奋,苏萝不得的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

手中一空,旁边一直沉默的季临川拿走手机,垂着眼睛看她:“你们平时聊天都用这么多虎狼之词吗?”

苏萝:“才没有!”

她奋力想要够手机,却怎么都拿不到;季临川一手挡住她的进攻,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淡淡地说:“她还没得手,正在努力。”

在苏萝惊恐的目光下,biu一声。

消息发了出去。

第22章 二十二缕白月光

发完消息后, 季临川把手机塞到呆若木鸡的苏萝手中。

“好了, ”他说, “这下能够证明你季太太的身份了吧?”

苏萝捧着手机:“你这样对她来说,会不会冲击力过大啊?”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范恬冲过来猛烈摇晃她的模样来。

苏萝捂着额头,喃喃自语:“子啊, 带我走吧。”

刚刚悲叹完, 范恬电话过来了。

苏萝颤巍巍接听:“恬恬?”

迎接她的是范恬激动不已的声音, 几乎能掀开整个车:“嗷嗷嗷嗷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个男人啊?声音和季临川真的有点相像哎你什么时候回梁京呀我好过去找你玩……”

行叭,范恬真的是纯种傻白甜。

苏萝怎么解释范恬都不信,好不容易安抚完她,苏萝挂断电话, 揉揉眉心。

季临川说:“你这个朋友挺有趣的。”

苏萝玩着手机, 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季临川的下一句话就跟了上来:“不过你更有趣。”

先前那一句苏萝倒是没注意, 听到这里, 抬眼看他:“你今天求生欲好旺盛啊。”

“有吗?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才不是。

感觉那晚拥抱之后, 好像有些东西, 静悄悄地改变了。

苏萝算了算时间,大概是自己生理期快到了吧,所以这些都是激素在蠢蠢欲动,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会再有其他可能了。

自从回到静安公馆后,苏萝的日常生活三点一线——卧室, 餐厅, 卫生间。

还有喂鱼。

而这样咸鱼的生活被林九蜜的拜访给无情地破坏掉了。

就算苏萝不怎么上心, 也知道林九蜜现在状况可以说很糟糕了。

——先前的那个剧本因为她自己的作妖给作没了,现在能给她挑的剧本倒是有,不过剧本质量堪忧,高不成低又不就。

再加上上次综艺节目人设崩塌,被狠狠地嘲了一波。

一直等到风头过去,林九蜜这才敢再同综艺节目接洽,只是《奢侈的下午茶》她是不敢也不能再上了。

更要命的是,节目组的胡乱剪辑惹怒了林雪蕊;林九蜜这几次去拜访,林雪蕊都找借口躲开了——她不愿对看着长大的孩子恶语相向,但林九蜜这次伤害了她的心。

林九蜜上门拜访的时间依旧拿捏的恰到好处,正好是在晚饭结束后。

静安公馆入夜后治安更严格,门卫不肯放行,林九蜜只好给苏萝打了电话,声音涩涩,弱弱不堪风吹。

苏萝让她进来了。

季临川对这位表姐的“光辉历史”颇有耳闻,漫不经心:“真不想见她,赶她就行了。”

苏萝不置可否:“到底是我外公外婆的血脉。”

季临川对她这种血脉论嗤之以鼻:“想的太天真,你顾念血脉之情,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他从容站起来:“这里就让给你们俩姐妹说话,我回避。”

“别,”苏萝托着腮想了想,“你还是留下来吧,我要和你秀恩爱,气死她。”

季临川:“……”

他虽然觉着这种想法很幼稚,但仍平静地坐在她身旁,问:“怎么秀?”

苏萝说:“你搂我腰啊。”

季临川依言照做。

衣衫薄,手刚刚搭上去,苏萝就格外的不舒服。

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还没等苏萝叫他稍微松开一些,就听到季临川点评:“瘦了,看来你最近减肥效果不错。”

苏萝僵住三秒,问他:“你趁我晚上睡觉偷偷摸我了?!你个狗——”

余光瞥见林九蜜过来。

苏萝立刻不再与季临川追究,话音一转,声音低柔下去:“——勾魂摄魄的男人,喜欢不用藏在心里呀,我能理解的。”

季临川垂眼看她,唇角微勾:“萝萝的反应能力还是这么招人喜欢呢。”

林九蜜想好的开场白,在这一对夫妻的商业互吹中,忘的一干二净。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男人高大俊朗,面带宠溺,女人娇小可爱,脸颊上飞着红晕,俨然一对璧人。

愈发衬的她形影单只,孤苦可怜。

某种角度上来讲,林九蜜还是很酸苏萝的。

毕竟,季临川这样的男人,林九蜜是肯定高攀不上,她也不敢起这样的念头;而苏萝和他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

林九蜜也只能寻找江贤这样的了。

毕竟钱多的傻子太少了。

林九蜜看着苏萝,酝酿好久,情绪才上来,红了眼眶,楚楚可怜:“萝萝。”

苏萝讶然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关切地看她:“怎么了呀,姐姐?”

温软骤然离开,季临川忽感觉手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