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三个人刚好经过,仿佛被这小热闹所吸引,也伸过头来看看究竟。这三个大汉,背挂大刀,活像是山贼。其中一人看了一看,直着嗓子嚷道:“我道是什么热闹瞧儿,原来是那么一头臭母牛,也学人生孩子,哈哈哈哈……”
另一个嗓子更大:“几个乡巴佬,看什么,我看不如宰了这头母牛,给爷们路上吃吧。”
那乡下青年愤怒地看着那三人,道:“你们怎么这样说话——”活未说完,第一个说话的大汉一挥拳,青年还看不清对方用的是左拳还是右拳,便扑倒在地上!少妇惊叫一声,哭叫扶持着他。
那少年冲过去,老头巍巍颤颤地拉住,颤声道:“大爷……
小儿少不更事……得罪你们几位……你们几位请高抬贵手……
海涵……”
那打人的大汉狞笑道:“他回嘴,就该订。”
还有一个一直未作声的大汉忽然道:“它生得那么辛苦,让我砍了它的半个儿吧!”拔刀、挥刀,飞斫!
那少年一见此情此景,拼命自老爹手中挣脱出来,扑在母牛之前,哭嚷道:“不要杀我的老牛!”
那大汉刀半空止住,怒叱道:“滚开!我是宰它的小牛供大爷路上烤来吃。”
那少年用手扯着大汉的衣袂,哀声道:“不行,大书,小牛死了,母牛会伤心的。”
那大汉狞笑道:“好吧,那么你代牛去死!”刀砍下,直劈少年手臂!
眼看这少年就要血染当场时,老爹,青年和少妇,都发出一声凄叫;而就在这儿,这把刀忽然在半空停住了,因为它已砍在某样事物之上。
它砍在两只手指之间。
方振眉的食、中二指之间。
那大汉大怒,吼道:“穷酸找死!”一抽刀,刀丝毫未动;那大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全力抽刀,刀依然纹丝不动。
其余两名大汉,见势不妙,同时拔刀,刀风破空,虎虎有声,直夺方振眉!
方振眉没动。
忽然这三名大汉同时飞起“蓬蓬蓬”,摔跌出丈远,一时爬不起来。
那老爹、青年、少妇及少年都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方振眉深深一揖,微笑道:“老爹受惊了。”
那老爹如同大梦初醒,连连打揖,几乎跪下,道:“多谢公手救命之恩……”方振眉慌忙扶住。
那三名大汉,跌在地上,便知遇上劲敌,为首的那名大汉勉强扬声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我三兄弟,从未挡过兄台的路,兄台因何为难我三兄弟?”
方振眉扬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给你们来残杀的;你们诛雏牛、欺幼童,难道你们就未曾有过幼重,少年?你们若做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你们,但做这事儿,太伤天害理了,以后若再给我看见,可不这么容易放你们去了……”
三名大汉其中一名,摔得较轻,已能站起来了,跳着吼道:
“放屁!你以为那两下子猫爪狗腿,就能放倒咱们兄弟?咱们放不放你走老子还没告诉你娘,你敢说放我们走……”
忽然背后一声断喝,道:“孽障,闭口。”
方振眉望过去,只见一白衣少年,也是一表人材,看来十分机智从容,大步行来,脸露杀气,盯着那三名大汉;在这少年身后,紧跟四名脸无表情,动作木然的大汉,都扮作家仆一般。
白衣少年脸露杀气,对那三名背刀凶叹叱道:“无用的东西,叫你们去办事,你们却在这儿无法无天,看我不宰了你们!”
那三人被叱得垂下头去,白衣少年向方振眉笑道:“多谢兄台替在下教训这群狗徒,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方振眉回礼笑道:“何必多礼,区区姓方,适才多蒙三位大哥承让……”
白衣少年猛地一震,道:“姓方?兄台可是鼎鼎大名,大侠方振眉?”
方振眉笑道:“方振眉就是方振眉,何来大侠?”
白衣少年大喜趋前,喜不自胜,竟拉着方振眉的手,笑道:
“没料到竟是振眉才子,无怪乎身手如此高明,闻名已久,今日幸得一见——”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子拉着手,自然有点尴尬,方振眉也有点哭笑不得。
而在这时,白衣少年已搭在方振眉的手腕,然后,手反切,转成掌,向方振眉胸膛拍去!
这一下急变,令人意料不及;纵然明知白衣少年出掌,也绝躲不过他这闪电般的一击!
在同一瞬间,白衣少年身后四人,已经同时发动,四个人八只手,已紧紧钳住方振眉的左右手关节与左右脚要穴;更可怕的是,那三名垂头丧气中的大汉,同时冲了过来,向方振眉背门,各砍出一刀。
一时之间,方振眉手脚全皆受制,前面有白衣少年的一掌,后面有三柄锐不可当的金刀!
大变骤然来!
这是孟候玉布下的天罗地网!
——老爹、青年、少妇、少年,除了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外,还能作什么?


第四章 袁笑星施展小天星章

沈太公也笑道:“是的,这肚界能给他背后一刀的人的只怕还未生出来。”
我是谁望一望漆黑的四周,又霉又臭,咽了一口唾液、道:
“你知道我最想什么?”
沈太公道:“当然是出去啊!外面可能正是风和日丽好天气,正好去大湖垂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也!而我们却在这里……
你最想什么?”
我是谁道:“吃饭。要不是我以为可先吃他一顿,才不会给那兔崽子做了。”
沈太公呆了一阵,双眼发直,没有声响,我是谁倒给他唬了一下,急道:“你干什么呀?”
沈太公苦着脸道:“吃饭,吃饭!你不提罢了,你这一提……
你知道‘云心斋’的‘玉河丝带’有多好吃吗?还有‘太春楼’的‘风凰展翅’,‘近水楼’的‘红白银子’、‘浣花眠春’……”
我是谁“咕噜”一声,吞下口水,道:“还有西湖的‘单足西子鲤’,你吃过没有?好吃的东西多着哩,‘黄鹤楼’的烤猫儿鸡,白苏山的果子狸,长安‘满霞谷’的‘雪玉心肝’……”
沈太公道:“还有养心斋、八宝饭、锦上添花,猪腿面我是谁忽然怒吼一声,说道:“不成了,我憋不住了,我们要想个法子出去才是!”
忽然自幽黯的角落左面,有一个服侧恻的声音道:“出去?
呜呜。”后面两声,不知是哭是笑。
另一个半阴半阳的声音在右边,似从幽冥地府般传来:“送死!嘿嘿。”后面两声,不知是笑是哭。
以沈太公、我是谁两人之机敏,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两人就在身旁不远,不禁令沈太公、我是谁大吃一惊。只见自小孔外的微光映照,有两条又干又瘦的人影,缓缓站起,“笃,笃,笃”地自黑暗角落处,一步一步行出未。黑暗中,微光下,犹如两具苍白的行尸,沈太公、我是谁不禁毛骨悚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