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问她:“难不难受啊?”
“不难受呀,鼓了个包。”
“我是说,网上的事。”
赵西音想了想,说:“还好。”
黎冉了解她,说还好,那一定是不怎么好。因为已经有人发起话题,说抵制赵西音,连带要抵制《九思》这部电影。丁点破事,又被买了热搜。
影片定档大年初一,还被中影总局钦定推荐参加国内外各大电影节。如果愈演愈烈,弃车保帅也不是不可能。但奇怪的是,影片方竟没找过赵西音一次。
第二天,《九思》影视剧的官方号发了一条态度明确的力挺微博:
近日网传《九思》相关演员的不实传闻引起关注,剧组一直关爱年轻演员,也感激她们为影片付出的辛勤努力。在此严正声明,影片已进入后期制作环节,我们不听信谣言,不更换演员。无论番位大小,戏份多少,参与《九思》拍摄的任何演员如有需要,我们都将协助其合法维权。
与此同时,几家主流媒体号也开始跟进。
《九思》的大部分参演者,就连庞策导演,都转发了这条微博。
这次,没有黑粉控评,没有所谓路人故意带节奏,路人吃瓜公正客观得多。而不久之后,京贸集团的蓝V认证官博直接发声――
“我公司已委托祈宇明律师团队,针对本次网络不实传言进行取证,将进一步采取一切必要的法律措施,维护周启深先生及其夫人的合法权益。
以上。”
“卧槽?背后金主竟然是京贸董事长??这个企业很牛的,无知者请自行百度。”
“她竟然结婚了??我靠,嫁的也太好了吧!”
“之前不是还有爆料说男方比女方大二十岁吗?我失忆了?”
“楼上醒醒,评论里有照片,这个大长腿真的绝了。”
“所以那些造谣的打脸疼不疼嘻嘻嘻。”
从事发之初到现在,不过二十四小时,事态便迅速平息。次日,相关黑帖全网删除,再也搜不到赵西音的名字和照片。
周启深从荷兰回国,下飞机后直奔黎冉工作室。原以为会看到伤心无助的赵西音,进门一看,却只是三个人盘腿儿坐在地毯上,悠哉哉斗地主场面。
赵西音咬着棒棒糖,朝他灿烂一笑,“你回来啦!”
周启深愣了愣,恍然发觉,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
两人像平日一样牵手归家,自然而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赵西音拽着他的手摇啊摇,说想去吃牛排。周启深担心出事,顾着她安全,劝说改天。
赵西音立刻化身树袋熊,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哼哼唧唧的,周启深去死都愿意。
他们去国贸,吃完出来时,恰巧与迎面走来的孟惟悉撞了个正着。
三人皆是一愣。
赵西音牵着周启深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没别的意思,这两个男人水火不容,回回交锋不是干架就是流血骨折,实在是极有心理阴影。
一刹沉默,周启深偏过头,对她低声:“去那边等我。”
赵西音点点头,听话地走远了些。
周启深看着孟惟悉,然后走近,眼神诚恳,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他说:“小西的事,谢了。”
网上那场风波,他人在荷兰,鞭长莫及,肯定不如国内的办事效率。能这么迅速的,用这么一边倒的公关手腕,还能有谁能办到?顶着上头压力的,也只有孟惟悉了。
孟惟悉点了下头,很淡的一声,“嗯。”
周启深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孟惟悉似是勾了一抹很淡的笑,语气依旧平平,“会的。”
几句简短主动,有些东西似乎就不一样了。
安静片刻,孟惟悉问:“我能不能和小西说几句话?”
周启深转头看了右边不远处的赵西音一眼,转回头,说:“可以。”
孟惟悉个子高,赵西音穿着平底鞋,稍稍仰头看着他。
他的视线落在她宽松的罩衫上,静止不动时,看不太出肚子。
孟惟悉问:“几个月了?”
赵西音答:“五个月。”
一阵安静。
他抬起眼睛,目光倒平静,“网上的事,别多想,都会好的。”
赵西音真诚道:“谢谢你。”
“举手之劳。”孟惟悉笑了下,“你也多注意身体,苏颖是个工作狂,别学她。”
赵西音也弯了弯唇,“她昨儿还给我打电话,要我向她多学习呢。”
孟惟悉皱皱眉,“真不谦虚。”
两人相视一眼,笑意绽大,眼神都明亮几许。
孟惟悉心里有分寸,知道差不多了,也没留她太久。他伸出手,自然坦诚的一个动作。赵西音视线落到他掌心,眼睫轻轻动了动。
她没主动,但孟惟悉还是牵起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温热,不轻不重地包裹住她的手背,没有灼热感,也没有压抑的渴求。他整个人都是平和从容的。赵西音跟在他身后,先是看到他的肩膀,少年气褪去,只有成熟稳重。再往上,修整短促的头发清清爽爽,这么近的距离,赵西音忽然发现,孟惟悉竟然有了一根白发。
她心里怅然,原来时光,真的是一眨眼的事。
孟惟悉牵着赵西音的手,表情无异,很坦然地接受几米远周启深的注目。
周启深不言,他亦无声。
每走一步,就离松手近一秒。
孟惟悉想到自己二十三岁那一年,第一次看见赵西音,她吃着鱼丸毫无形象,像个穿花裙子的小猫咪,特别礼貌地问他,“你也是北舞的学生吗?”
孟惟悉当时就乐了,摸摸自己的脸,挺得意地想,“我长得真显年轻。”
那是他们故事的最开始,像雨后初晴的彩虹,光芒淡淡,却后劲无穷。
如今,爱已涣散,恨也模糊,唯一遗憾的,大概是自己的年少负气与不懂事。如果,如果当年的自己再努力一点点,此刻的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孟惟悉自顾自地笑了,哪有这么多也许和假如。
前半生的风景,于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孟惟悉松开赵西音的手,风轻云淡地对她说:“去吧。”
然后他没再看,转身就往电梯走。进去时,他都是背对的,不肯再回头。
――
周末,赵西音和周启深一块儿回家吃饭。
赵文春做了红烧肉,炖了汤,还学着上网,做了一道水果沙拉。别说,真有模有样的,赵西音一眼就认出来了,“赵老师,您还知道网红菜呢!”
周启深瞅了眼,点评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赵西音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齐声:“不是厨子的裁缝不是好老师。”
赵文春身为中文系教授,完全不接这个梗,而是十分严肃认真地指出这句话的语法逻辑错误。赵西音躲在周启深背后把他直往前推,“听见赵老师的教导没有,认没认识错误嗯嗯嗯?”
周启深的左手绕到后头,在她臀上轻轻一掐,以示警告。
赵西音呜呜地向赵老师告状,“老师!周启深捏我!”
赵文春举着锅铲空中挥舞,“周启深你给我坐下,别对我闺女动手动脚!”
周老板那叫一个郁闷啊,扭头瞪了眼赵西音,却换得她得意洋洋地比了个耶。
开饭,赵西音的胃口不大,跟怀孕前的食量差不多。跳舞的关系,她这些年饮食自律仿佛也成了习惯。不挑食,也有分寸。七八分饱便放下筷子不再贪食。
好在赵文春和周启深都不是陈旧观念的人,每次产检都正常,何必逼着人多吃点呢。
赵老师喝完汤,忽然说:“你听说了吗?”
赵西音:“嗯?”
“你妈妈那边儿出了点事。”
“怎么了?”赵西音皱了皱眉,“她又找您麻烦了?”
“没。”赵文春放下汤碗,平静说:“她离婚了。”
丁雅荷与第二任丈夫倪兴卓离婚了。
就在上个月,原因不详,但知情人都明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深仇大恨非得闹离不可?无非是掀了一方的脸面,戳了彼此的脊梁骨。倪兴卓知道了倪蕊怀孕堕胎的事,气得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倪家往上几代追溯,是真正意义上的书香世家。风清气正,家风严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丑事。子不教,父之过。倪兴卓深知,这与丁雅荷素日的娇惯宠溺脱不开干系。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全是自讨苦吃了。
倪家亲戚众多,矛头都对准了丁雅荷。丁雅荷孤立无援,又有错在先,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倪兴卓跟她离婚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赵西音和倪蕊都是你女儿,看看小赵,再看看小蕊,你一个当母亲的,就没有半点愧疚和反思吗?”
这婚离得干干脆脆,倪兴卓看似温文尔雅,可抽刀断水时,没有半点含糊。丁雅荷人已中年,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大概也永远想不到,当年对赵文春绝情绝义竟会重演,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了她自己。
赵西音原本已经吃好,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拿起筷子,有下没下地挑着碗里的青菜。赵文春怕她忧思,心想坏了坏了,真不该提的。刚想解释两句,赵西音忽然抬起头,一本正经地问:“爸,您不会是想和她复婚吧?”
赵文春愣住,“啊?”
赵西音担心道:“隔壁楼栋的王阿姨昨天还找您一块儿跳广场舞呢,您今年五十五啦,不能这么渣哦。”然后一声叹气,“怎么回事呀,赵家人都喜欢搞复婚这一套。”
一旁吃得好好的周启深莫名其妙,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赵文春被冤枉,一着急,反而什么都说不出了,表情极其魔幻。
正僵着,有人敲门。周启深起身去开,隔壁王奶奶精精神神的嗓门儿很清脆,“赵老师,您今晚还去跳广场舞吗?”
赵西音噗嗤一声笑了,朝老爸眨眨眼,“您不去了吧?”
赵文春急吼吼地喊:“去!我去!我去去去!!”
――
晚上回梵悦,周启深把车开得四平八稳,手指随着电台情歌敲着方向盘,兴致颇高地跟着哼。歌词很直接,唱的是“你的一个眼神,我就想要上天堂。”
副歌正好是这一句,周启深唱这句时,调子咬得最准。
赵西音听笑了,红灯时,伸过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侧脸,眉眼弯弯道:“我没让你去天堂,别乱想。留在人间吧,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周启深觉得耳熟,“诶?这也是首歌吧?”
赵西音瞪大眼睛,“天,你竟然还要问?这叫《当》!”
“当什么?”
“就是《当》啊。”
“我知道,我是问你要当什么?把话说完整。”
“我不用当什么呀,是它叫《当》。”
“胡说。”周启深转过脸,认认真真地纠正,“你明明是当了我的小心肝。”
赵西音这才反应过来,臭男人故意的。
她忍着笑,佯装生气,别过头去看窗外,“你个周土土。”
到家,两人洗完澡后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周启深一万个不愿意,孕妇看什么恐怖片,影响胎教。但架不住赵西音手脚并用的撒娇,只得陪她一块儿。
“你不许闭眼。”
“不许看别处。”
“你要帮我看。”
“我好困,我眯一会儿,待会你要告诉我中间的剧情。”
赵西音嗜睡,趴在他领间,热热的呼吸轻扫男人的锁骨。周启深安安稳稳地抱着她,掌心轻轻罩在她小腹。不知是不是凑巧还是真有心灵感应,里头的小周周立刻鼓起一个包,硬硬的顶了他掌心。
周启深一愣,随即换了个位置。
里面的小朋友又顶了顶他。
周启深笑了,斜飞入鬓,丹凤眼上挑,全是温柔的光亮。
一刻钟后,赵西音醒来,看了眼屏幕,哑着声音问:“这个人之前还是好人,怎么变坏人了?”
周启深淡淡瞥了眼,哦了声,“导演安排的。”
赵西音笑着抡他一拳,然后双手柔柔地环住他脖颈,“老公。”
“嗯?”周启深微微低头。
赵西音低声说:“我好喜欢你。”
周启深笑了笑,“我知道。”
―――正文完―――
第96章 周启深x赵西音.番外(1)
《九思》定档大年初一, 提前两个月便开始宣传预热。两支片花视频一出来, 便又上了几天热搜。这次是真真实实的赞叹,制作画面之美, 之宏伟, 足矣窥见制作之精良。
有网友截了几个动图, 其中当属苏颖和赵西音的水袖起舞最为惊艳。
赵西音的名字,又被人津津乐道。网友都觉得,这么高的起点,那一定是要在娱乐圈发展的。可偏偏找不到她的半点讯息。之后有网友上传几张照片, 是在梵悦附近偶遇赵西音。
“她怀孕啦, 人超Nice的,皮肤超好!她老公也巨帅了。”
评论眼尖,认出他们住的地方, “这个小区的单价快二十万了。她老公是京贸集团的周启深, 年前在深圳拍出了一套两个亿的海景房,就是他买的。”
众人这才明白, 赵西音根本不用炒什么最美女演员。因为人家根本不差钱,也确实用不着进娱乐圈。低调这种品质,很容易博取路人好感。继而陆续挖出赵西音大学时期在全国青舞赛上的那只夺冠舞蹈《青云》。
美人月下踏歌来。
真真儿的赏心悦目。
很快,也有人说起赵西音在法国出的那次舞台事故。其中一个匿名的新微博号爆料:“当时与赵西音最不对付的竞争对手, 是林琅, 多少人不知道啊, 她们是同班同学呢!”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既意有所指, 也点到即止。一个引子抛出来,不怕事大。蠢蠢欲动的吃瓜声音愈发响亮。这个关头,林琅还特意发了一条澄清微博。
语气无辜,委屈,十分白莲。
消停没一天,她微博下的一条热评直接扒出了她的小号。
小号内容很奇葩,diss了大部分当红女明星,字里行间的优越感满溢而出。往后翻,是赵西音当年舞台事故的那一天。
小号连发两条:“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D老师的得意门生么,不需要太多,一次足矣让你身败名裂。”
“鞋底抹油的效果是不是很不错呢,嘻嘻嘻。”
林琅的这次翻车事故,几年之后,还时不时的被重提,被群嘲。
事情一曝,十几家主流营销号都转发了扒皮事件,林琅欲盖弥彰地连发两封律师函,说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并且关闭了微博评论。
而作为另一方当事人,赵西音这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徐秘书早早把这事汇报过周启深,周启深也试探过赵西音的态度。
此时的赵西音,已经怀孕七个月。
六个多月时,她开车去艺术中心的路上,出了一次被追尾事故。吓得周启深再也不准她开车出门,而苏颖那边,也马上给她放了长假。
苏颖说:“你老公不是善茬,我从不给自己惹麻烦。”
有理有据,真叫人无法反驳。
赵西音如今也爱逛微博,自然知道林琅的事。周启深担心她有想法,以为那是一块不能触碰的暗礁,那几日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结果赵西音反而没事人一个,大大方方道:“你想问林琅对不对?”
周启深一楞,然后抿了抿唇,“明天我让祈律师来家里一趟,你有任何诉求,都可以跟他说。他会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努力,让对方……”
“我没说要追责啊。”赵西音端着一盆草莓,一口咬掉半个,腮帮鼓鼓地说。
周启深问:“为什么?”
她说:“失去的,不会再回来,而我不想再回头。”
很久很久之前,她已经学会与自己和解。
赵西音这边一声不吭,风轻云淡的态度,倒让网友对她的好感值和神秘值陡增。而林琅的石锤怎么洗都洗不白,之后发任何一条微博,评论七八成都是嘲讽的。但仍有不少媒体试图联系赵西音,好几次都在梵悦附近蹲点。京贸集团的公关部十分得力,体面妥善地给相关媒体都寄去礼物,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多加照顾,不要过多打扰周太太。
京贸每年的广告投放金额逾九位数,这么大一樽财神爷,有脑子的都不敢得罪。周启深仍然担心赵西音受影响,干脆空出几天假期,带她飞离北京,去了一趟三亚。
周启深有个在三亚的老战友,后来去当了潜艇兵,退伍后便一直留在了三亚。他在友谊路上开了一家海鲜店,因实惠和爽快积累不少客源,在网上攻略里的口碑也很高,生意一直火爆。
“这是孙恒。”周启深牵着赵西音的手,“这是我爱人。”
孙恒皮肤黝黑,笑起来一口白牙,拍着周启深的肩说:“嫂子一看就有福相,周哥儿,好福气。”
那天,孙恒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海鲜大餐。还照顾孕妇口味,特意煲了海鲜粥,照顾得无微不至。孙恒开餐馆是赚了钱的,他在三亚湾边有一栋楼做度假酒店,还在凤凰岛买了房。听说是和周启深同年,但皮肤一黑,会显成熟几岁。
小伙子这岁数还没结婚,不缺钱,长得也精神,货真价实的海鲜王老五。赵西音对他印象特好,还偷偷拍了一张孙恒的侧面照。被周启深抓了个正着,气掉半条命,“他个黑煤球有什么好看的?”
赵西音说:“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古天乐么?侧脸最最像诶!”
周启深白眼都快翻不回来了。
“晚上我们住哪儿?”赵西音以为住酒店。
周启深还记仇呢,要说不说的,自己开车带她往亚龙湾那边走。到了才知道,他在三亚竟然也有房产。地段不错的临海别墅,装修全是周启深喜欢的风格。赵西音发现主卧……装的又是落地窗!
“周哥儿,你改名吧,叫周窗窗好了。”赵西音真拿他无语。
周启深一脸理所当然,“落地窗好,很好,特别好。”
“哪儿好啊,窗帘都得做大一号。”
“可以看海,可以看蓝天。”边说,周启深边从身后抱住她,低下头来,在她耳边沉声:“还可以做.爱。”
赵西音:“……”
“不用开灯,能看到里面我们两个人。”
“……”
“站着最舒服。你要怕摔,双手抵着玻璃,放心,玻璃质量好,我撞不坏。”
“???”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还是个孕妇!!
赵西音真有点怕他,小声说:“你能不能克制一点,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然又要去洗冷水澡。”
知道她怀孕起,两人没再有过夫妻生活。想得不行的时候,周老板也是自行解决。但这一次,周启深似乎有点犯瘾了。他的手从她隆起的腹部想入非非地往上挪,然后停在柔软处。
“七个月了,我轻一点好不好?”
声音低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委屈。
真不是赵西音矫情,要怪就怪周老板在这件事上给她的印象太差。回回都把人折腾得要死要活,没怀孕时忍忍也就算了,她真怕他控制不住。
两人同床共枕,听着隐约海浪声,周启深怎么都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时不时的“无意”蹭她的各种地方。
赵西音:“……”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想笑又觉得这男人可爱,于是她咬住他的耳朵,低声要求:“不准太久。”
周启深差点没喜极而泣,“不准太久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