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君轻轻一叹,站起身来,便走出了这庭院我闭着眼晒太阳,过了没多久之后,听到旁边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那人走到我面前,坐在了一边,伸出手来拨开我额前的头发
我不睁眼,慢慢道:“我问你可等的,如今你可明白为何?”
“我替你把元丹取回来,如今它在谁手里?”他握住我的手,却不答我的话我轻轻一笑,睁眼看他:“我只愿等那人还回来”
我明显感觉他身上一僵,我却也不解释,拍了拍他的手背,同他道:“我今日吃过晚饭便回幽冥司,你陪我躺一躺罢?”
他并不说话,却是苍凉一笑:“笑儿,可是因我欠你一世,所以你此生可就是为折腾我而来?”
我不答话
我不喜的话,我向来不答
他沉默了片刻,却还是躺到我旁边,将我抱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兰香,和我用来几万年的兰薰如出一辙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那绝美的容颜,
只觉得那味道萦绕鼻尖,慢慢就成了习惯,再闻不到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令人觉得有些晕眩
我竟破天荒说了句:“那人聚好魂之后便回将元丹还回来,你且等我”
听我的话,他忽地一颤,过了片刻后,他道:“你等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你看着办吧”
“我可真是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大约是吧…”我有些不确定他静默了片刻,又道:“药君说,你动心了”
我沉默不语
事实上,莫说药君,便是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何动心于是干脆决绝一切可能动心之人之物,躲到我那幽冥司,与世隔绝
他见我不说话,轻声一叹,随后便道:“没关系我等得”
晚饭的时候,百里君华就准备了几个清淡小菜,随后搬出几坛子酒,递给我之后,黯然一笑道:“且去吧”
我也不迟疑,提着酒转身就走腾云驾雾起身之后,过了许久,我方才想回头瞧瞧却是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手中抱着沉甸甸的酒坛子,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涩意
一路回了幽冥司,把那些酒埋在了我家院子里从不开花的桃树下面那棵桃树饶是我费尽心机,甚至渡它灵力,它却还是长得歪歪扭扭,让我不免有些郁闷我站在那桃树前看了一会儿,便转
回院子,给凤儿们传了讯息,让他们来打马吊
凤儿们来得也快绾清幽一向正直,便也没来,就大猫,简兮,木子悠来,刚好同我凑成一桌几人围着我这桌子一座,大猫挑起那双猫眼笑道:“哟,我还以为你就要老死在蓬莱岛,当岛主夫人了怎么,才多久就回来了?”
“去你的”旁边的侍女帮我们把打马吊用的垫子铺上,我把麻将从盒子里倒出来,白了一眼大猫道:“老娘什么体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感情这事儿么,玩玩就好了至于岛主夫人,那也要
有感情培养,然后哪天我日子实在太无聊,才会考虑”
“哟,你倒是想得开我还怕你脑子又养鱼了”凤儿率先伸手去搓牌,大家噼里啪啦的搓了一阵后,便开始垒长条
“她?说起她,小凤,我对你比较感兴趣”简兮熟练的拿过骰子一摇,掷下了一个六六我们所有人冷眼一扫,却见他撑起下巴,懒洋洋的笑起来:“掷啊”
他已经掷了个最大的,我们还继续什么?于是凤儿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怒道:“还掷个屁!你每次都掷得个最大,你说,你是不是出老千?!”
“笑笑!”一看凤儿稍有质问的势头,他立刻看向我,又只哼不流泪的干嚎起来:“她欺负我!她在你幽冥司的地盘上欺负我!呜呜呜…”
一看他俩又这么开始了,我头痛的抚额,无力道:“两位,你们已经几万岁了,停止这种无聊的行径罢兮兮,快点再掷拿牌”
听我这话,简兮这才意识到他是庄家,于是兴高采烈的随便甩了个数字,大家噼里啪啦的开始打起牌来
这一开牌就没了个歇时,连这就是几天的过去我那仙婢不知怎的开了窍,时不时送些水果甜点过来,让我们几个贪于食欲的好不高兴几人直夸我这仙婢懂事,让我脸上甚为有光
“话说,真的,”大猫吃着刚送过来水淋淋的新鲜荔枝,扔下一张牌道:“笑笑啊,你这幽冥司的瓜果是怎的长的,我竟是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瓜果”
“你少见多怪而已”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还真没吃出这些瓜果甜点有什么异处,平平淡淡,和我近来吃得没什么两样扔出一张牌去,我看向一旁的简兮:“三同,该你了”
“这瓜果真的不一般”简兮把荔枝吞咽下去,扔下一张牌来,漫不经心道:“九条,话说笑
笑…”
“胡!”
简兮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凤儿就把牌推平下来,我们几人立刻瞪眼,尤其是简兮,忙道:
“你…你…你…”
“给钱给钱”凤儿抓了根香蕉,剥皮挑眉道:“给完钱咱们去喝酒,我说些故事给你们听”
“什么故事?”打麻将打得有些乏了,听到凤儿说她要说故事,我立刻兴奋起来凤儿轻轻挑了挑眉,从旁边的酒壶里倒了杯酒到酒杯里,似笑非笑道:“我说个人界的故事给你们听你且让人把这麻将撤了,把酒拿上来”
“那好办”听这话,我立刻转头,招呼人把酒拿上来,顺道把这麻将桌撤了个干干净净
一切置办好后,我拿了那酒壶给他们几人一个倒了一小杯,随后道:“你可说了吧?”
“其实,这故事兮兮和大猫也知道”抿了口酒,凤儿轻笑着扫过旁边的两人,又道:“可惜他们知道的都不是完整的版本,不过断断续续知道些,这里面的爱恨纠葛,怕只有我一人知道得清楚”
“你说的是…”简兮微微皱眉,似是想起什么凤儿手一抬,手腕微弯,那酒就划成一道长弧,稳稳落入她自己的杯中那酒落入杯中的声音清脆怡耳,我们几人一片静默,听得她一声轻笑,便开口道:“那是多年前,人间还是乱世之初,兵荒马乱,长年累月的杀戮,便让那世道魍魉横行,鬼魅横生上天怜苍生之悲苦,于是便给予一人法器,名曰九鼎,置于神殿之内,镇天下,安鬼神”
“当时有一个家族,实际乃这九鼎的守护之人,此族之人,血脉可压怨气,镇鬼神,净邪念,长居兰陵,从不出仕,却在天下人中有莫大的影响力而这个故事的开始,实际要从一个名为楠少的祭司开始”
“名为楠少这人,乃天命之人,本该注定是守护这个国家,灵力非常他自幼当朝宰相千金落绯青梅竹马,但当他成为这个国家祭司的时候,他却算出,这个女子日后要死于那个居住于兰陵的家族之人之手他灵力有限,只能算到此处,却算不出究竟是哪一个人,于是他便秉持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其一的想法,以祭司院连同当朝宰相之力,将那个家族满门诛杀”
“其实他若真的全杀光了,那还好,”说到这里,她轻轻抿了口酒,淡淡扫了兴致勃勃的几人一眼,目光落到我这里,轻笑道:“可是啊,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当时却有一个孤女,得到高人相助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