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动物,身在局中时,终究做不到像旁观者那样理智客观。
苏瑾也一样,她在面对宁致远时,终究还是难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看到手中的请帖,膈应的有种想将它扔到垃圾桶的冲动。
只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先不说苏宁两家这么多年的合作,已经成立生意场上最佳的合作伙伴,即使以后她和宁致远不再是过去那种关系,也不能破坏两家的交情,苏宁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除非能像过去一样,直接把宁家给合并了。
但她已经没有了和宁家再有关系的想法,两家只能像过去一样,维持着做世交,其它已经再无可能,这也就从根本上杜绝了苏宁两家合并的可能性。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时候离的远一些,感情反而不错,离的太近了,就容易生怨。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啊。
因为请帖的事情,让她突然想到了过去那些不美妙的光阴,她现在的心情实在说不上好,也就没有心情去打电话问问江云蝶那边怎么样,解释清楚解除误会什么的,径直回到学校上课。
江云蝶哭着跑出去之后,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蹲着哭泣。
这里是Z大的后门。
说起来,Z大有一个正门,两个三个后门。
一个后门通向美食街,一个后门可以从Z大食堂西门出来,穿过男生宿舍,直接通向苏瑾所住的小区的正大门,一个后门是从Z大食堂的东门出来,可以穿过女生宿舍区通向苏瑾所住小区的最偏远的门,也就是社区服务处。
小区下放全部都是环境清幽的桌游吧、咖啡店、茶馆、花店以及韩国料理、日本料理等等,相较于美食街的喧哗,这里安静的可以称得上是约会装逼圣地,晚上总有一些年轻人喜欢三三两两的窝在这里,上上网,看看书,谈谈恋爱什么的。
江云蝶就是穿过小区和学校之间的马路,从院墙中间这道后门跑进去,躲进了院墙里面不起眼的地方蹲着哭泣,周围都是男生宿舍建筑群,她的头上就是男生宿舍。
这里平时人烟稀少,显得比较安静,确实是个哭泣的好地方。
江云蝶在这里哭着哭着,二楼就探出两只头来,好奇地问:“这不是小蝶吗?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江云蝶只是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看着上面哽咽地摇头,“没,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躲在这里哭?”上面男生语气义愤填膺,几个人穿着拖鞋和大裤衩,拿着纸巾咚咚咚地下楼来。
说起来,在这个学校,不认识江云蝶的人很少。
人人都是知道,她是个超级软的萌妹纸,脾气非常好,对谁都笑呵呵的。
刚来学校的时候军训,这姑娘就因为心眼太实诚,成了军姿标兵,被教官专门从新生里拉出来,站在高高的升起杆下,站的笔直的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标兵。
那时候是他们对这萌妹纸的初步印象。
后来学校的文艺演出,这姑娘一曲《烛光里的妈妈》,差点把这些刚刚离开家,独自来外地求学的汉子们的眼泪都给催了下来。
再后来,她加入社团,大家才知道,她还是个孤儿,但性格一直活泼开朗,乐于助人,从来都不因出身的事自怨自艾,从大一开始,就每天半工半读,一个人打两份工,学习也很用功,让这些还在象牙塔内的少男少女们敬佩不已,加上这姑娘本身长的也很清秀,总是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学校不论男生女生,都非常喜欢她。
她平时在后面的咖啡厅打工,因为有她在,大家都喜欢光顾那家店的生意,也使得她工资涨了一些,几乎人人都认识她。
就算有不认识的,后来去了那家咖啡厅,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也就都认识了。
况且这妹纸真的很呆萌,很善良,经常会不小心打翻书架,或者送错咖啡什么的,还会不小心撞到人,有时候会傻傻的发呆,总给人一种傻呵呵的很二很二的感觉,且任何时候都是笑嘻嘻的,让人看着就很乐呵。
这么乐呵的姑娘,这个时候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哭,看来是真的受了不小的委屈。
“纸巾!给,擦擦!”楼上经常光顾那家咖啡店的男生都穿着拖鞋跑了下来:“哭什么?有什么委屈告诉我们,我们替你想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说出来,我们替你整死他!”
江云蝶红着眼睛哽咽着摇头,“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沙子吹到了眼睛里。”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这样的话一听就是谎话,可是不论他们怎么问,江云蝶都摇头不说,最后被问的急了,就恼怒了:“都说了没事啦,你们别问了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她是真的很伤心。
宁致远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对她温柔体贴,简直像传说中的白马王子。
小时候她在孤儿院里,看着童话书中的白马王子,幻想着有一天,也有一个温柔英俊的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拯救自己与孤儿院,将自己带入城堡之中。
长大了,没想到她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宁致远符合她对白马王子的每一个幻想,她感觉自己幸福的像童话中的公主,她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爱都投入了进去。
可就在几个月前,宁致远却突然说要和她分手,她问他原因,却是他家里不会同意,而且他很快就会订婚,订婚之后不可能再和外面的女子有任何关系,他要忠于自己的未婚妻,忠于自己的婚姻。
当时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坍塌了,难道他不是应该为了他们的爱情反抗家里,反抗恶势力,哪怕是他什么都没有,只要是他,带着她私奔她都愿意,可是为什么,她的白马王子说要和她分手,说要去娶一个和他门当户对,没有感情的女人?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致远只是为了家族才和她分手,她一定会努力让他的家人都接受她,所以即使他提出分手,即使后面的几个月他都不曾主动联系过她,她也依然坚持,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是两个人的事,她还没有同意,怎么就分手了?
她会为了他们的爱去努力,去奋斗,会说服所有拦在他们爱情路上的拦路虎。
她告诉自己,每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背后,都会面临无数的考验,只有致远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些考验,他才会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多么伟大,她一定会坚持不放弃。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她的白马王子居然用深情款款的表情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当时像是有一记大锤,将她梦都要敲碎的感觉。
她蹲在那里越哭越伤心,周围的几个男生被她哭的没办法,胡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对其中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
“她还穿着工作服,应该是从咖啡厅里跑出来的,你去看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会意,穿着人字拖迈起腿就向围墙外的咖啡厅跑去。
咖啡厅离他们宿舍极近,站在宿舍楼上就能看到,很快他们就从咖啡店里打听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问江云蝶:“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江云蝶哭了一会儿,感觉已经好了些,见他们已经知道,也不再隐瞒,默默地点了点头,小脸上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孙子,有了小蝶这么好的女朋友还不知足,居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那个女的好像是新生?在这一届还挺有名的!”
“去查查她叫什么名字,擦,敢抢别人的男朋友做小三,就有被人打脸的准备!”
江云蝶看着大家都对她这么关心,心中一阵感动,“阿瑾……阿瑾是有男朋友的,或许,这只是个误会。”她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对!这一定是个误会!”
可那脆弱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话,几个男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小蝶,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时候也太好了一些,那孙子都出轨了,你还为他和贱女说话,你这样是会遭人欺负的知道吗?以后可别对人这么好了!”
江云蝶摇摇头,感动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我要回去工作了……”
“去吧,放心,把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保证让那对狗男女身败名裂!”几个男生拍拍她的头,安慰她。
江云蝶被安慰的笑出声来,“好了啦,我去工作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江云蝶的遭遇很快在这个咖啡馆内被传的人尽皆知,晚上这家咖啡馆内坐满了人,人手一台电脑帮着她想主意,顺便把那对狗男女人肉出来,很快,他们通过江云蝶口中的‘阿瑾’,及新生几个标志,从她熟悉的几个朋友当中,得知最近接近她的人当中有一个叫苏瑾的新生。
苏瑾的照片很快就被他们找了出来,放到论坛上,中午在家咖啡厅内看到苏瑾和宁致远的人都表示,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勾引的小蝶男朋友。
“擦,这女的也太贱了吧?故意接近小蝶,然后勾引小蝶男朋友?心机这么深沉?”咖啡厅内想起一道彪悍的女声。
“你们猜我还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另一男生眼镜放光,“我在网上人肉了一下这个女的,没想到人肉出了这些东西。”
这些年轻人坐在一起一看,乖乖不得了,居然是豪门恩怨情仇啊,“这女的连自己亲妹妹都敢设计陷害,心机太深沉了吧?”
“而且我查了一下,你们猜猜她的妹妹现在已经怎么了?”
“怎么了?被赶出苏家?”
“不止。”说的那人推了推眼镜,神色严肃:“据说被告的坐牢了,后来被人保释了出去,但是她现在究竟在哪里无人知晓,还有,她妹妹的妈妈因商业诈骗罪被判了无期。”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这也太狠了吧?这是杀了她爹还是干了她娘?下手这么狠?直接无期啊!”
“虽然小三是活该,可是下手这么狠,足见这个女人心机有多么深,而且之前她才十八岁,就已经有这么狠的心肠和手腕,小蝶这么单纯,被这个女人惦记上了,估计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我有种深深的担忧。”
其他人也都担忧起来,“你说她一个新生,还是富家女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小蝶?”
“还能为什么?这样的贱人当然是为了抢小蝶男朋友啦!”
“就是,小蝶男朋友可是地地道道的钻石王老五,金龟婿!”
“就小蝶这二货,落到这个女的手上,恐怕还没玩就死了,不行,我们得保护小蝶,要先下手为强!”
苏瑾还不知道自己中午和宁致远的一次见面已经为自己酿起另一场风暴,此刻她正在和高梓卿一块喝茶聊天。
她朋友很多,基本上都是满合得来的朋友或者伙伴,可是前世今生,唯一可以称得上闺蜜的人,也就只有高梓卿了。
她和高梓卿是自幼相识,从幼儿园开始就同班,一直到高中毕业。
高梓卿年幼开始就好强爱斗,事事都要争第一,从小到大如果还有谁是让她心甘情愿服气的,也就只有苏瑾了,因为性格别扭,关心人的方式让人难以接受,时常惹人误会,对此她也从来不介意,依然骄傲,依旧故我。
她们俩现在一个在加仑学院,一个在Z大,离的不远,平时倒也见面,只是苏瑾实在太忙,纪格非又很缠人,像她们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倒也是难得的。
女生聚会有个特征,就是两人窝在沙发里,什么都在聊,也什么都没有再聊,很放松。
苏瑾也是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和高梓卿一起窝在沙发中,看看书,上上网,关注一下现在的股市行情和期货等等。
她记得这一年的黄金涨到了一个天价,但是在来年会突然大跌,导致不少炒黄金的公司都倒闭。
苏瑾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背后也极少谈论别人,江云蝶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所以并没有对高梓卿提起,倒是宁致远母亲五十大寿的事,她问高梓卿,“你去吗?”
“去。”说到这个问题她突然八卦起来,“宁家那女……宁太太似乎把你看做她未来儿媳妇了吧?你和纪格非在一起的事他们知道吗?”
苏瑾摇摇头,“不知道吧!”
高梓卿唯恐天下不乱地兴奋起来,“那到时候纪格非去不去?他要是去到时候场面就热闹了。”
苏瑾被她提醒倒是想到,“纪格非……不去吧?”去了徒惹尴尬,“到时候看他自己意愿吧。”
对此她并不怎么在意,即使尴尬,只要纪格非开心愿意,她也只会站在他这边,况且那都是她小时候长辈们开的玩笑,也不是真的订婚。
高梓卿不置可否地点头,“也是,宁太太生日,纪家人估计不会去凑热闹。”顿了顿,“就算去也是他哥去。”
宁家和苏家虽然是后起之秀,在H市根基比不过纪家,但能在短短几十年内让苏宁两家都坐到业内第一,跻身国内富豪榜前十这样的位置,在H市也是不容小觑的,即使不足以让纪家当家人亲自来贺,至少也会来个有份量的,年轻一辈中,有份量的自然是纪格非的大哥,纪格非还在学校,甚少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本身对这样的聚会也没什么兴趣。
两人都说了自己的近况,高梓卿对于苏瑾竟然又先她一步谈恋爱并且已经同居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不屑,抬起天鹅般美丽的颈脖重重地冷哼一声,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人谈恋爱了,可是身边的那群男的她都看不上怎么破?
“喂!你们同居可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可别这么快就给我搞出小包子出来。”说着,她脸红了起来,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喝了口咖啡,“怎么空调也不开低一点,热死了!反正你注意点,女人的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护可别指着别人爱护。”
苏瑾被她那小孔雀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很窝心,笑着说:“别光说我,我一向理智,这句话我完完全全的还给你,你才是要好好爱护自己,别被男人一哄就全部投入了。”
对于苏瑾的话,向来的高傲的高梓卿表示了浓浓的不屑:“我还用你说?”她声音压的极低的如自言自语般咕哝一声,“至少我没像某人一样十九岁就和人同居了。”
说完还鄙视地看了苏瑾一眼,再度表示她深深的不屑。
苏瑾笑笑没有说话,脑中却不由地闪出在超市中的时候,同样一句话,江云蝶没心没肺,喊得周围人都知道她十八~九岁就买杜蕾斯,高梓卿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或许这也是江云蝶无论怎么热情,她始终对对方热情不起来的原因吧,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会有一种气场,江云蝶可能无法吸引她。
她心里也确实是比较担心高梓卿的。
高梓卿就是一株带刺的仙人掌,表面上看上去不好接近,其实内里十分柔软,而且经不起甜言蜜语,被人用好话软话一哄,就心软了。
苏瑾知道自己,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心底一直有一杆秤,自己做什么,什么底线,一直都有数,即使是面对纪格非,偶尔会沉沦,在清醒时也会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全部投入进去,保留一分给自己,这样如果有一天遭遇背叛,至少不会太痛。
年轻的感情真的承受不起太多,谁都说不好现在的山盟海誓保质期究竟有多久,或许毕业就分手了,或许还未毕业就遭遇了种种考验,即使这些都经历过了,之后还有七年之痒,还有年老色衰。
她和纪格非只差两岁,等到她四十岁的时候已是美人迟暮,纪格非却正值壮年,那时候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而且,即使过去纪格非对她万般呵护,现在的纪格非,也不是过去的纪格非,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是最不稳定的时候,未来未知,所以充满变数。
或许已经做好了再度被背叛的心理准备,所以心底能时刻保持着一丝清醒,没有完全沉溺在热恋之中,该和朋友见面依旧和朋友见面,该回家的时候依然回家,该学习的时候在学习,该做慈善做事业的时候在做事业。
纪格非,从来不是她的全部。
如果两人之间真有爱情,爱情也不是她生活的唯一,她有亲人,有朋友,有学业,有事业,等现在稳定了,她还会有自己的爱好和自己精彩的生活。
她未来的蓝图早已经规划好,纪格非只是其中一项。
其实,男人的爱情同样如此,女人从来不是他们生命中的唯一,甚至不是第一,在女人的前面还有事业、朋友、爱好、家人、孩子,最后,才轮到他们的女人。
……
许是处在热恋当中,哪怕和苏瑾分开一会儿,纪格非就觉得心里想的发慌,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他们腻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做各的,苏瑾很少理他,可只要她在他身边,在他眼前,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他的心就是被填的满满的,他不论什么时候说话,说什么,苏瑾即使是敷衍也会回答他,会放下手中的东西听他说话,会在他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回应她,在他缠她缠的她不耐烦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纵容他,放下手中的一切事物来陪他。
可即使这样,他依然觉得不满足,苏瑾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在或者他不在,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而且似乎很多事情都比他重要,这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酸涩感,那种感觉叫做吃醋。
甚至,如果阿瑾表现的对别人熟稔一些,他也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这些苏瑾通通不知道。
他在球场上踢着球,过去让他热血沸腾的东西,此刻却让他有些提不起劲,总是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着熟悉的看台上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她不在,就连他平时最爱表演的倒挂金钩都没了兴致,脚下一个用力,就将球踢到对方的球门里,引起一阵嘘声。
他用球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转过身依然看着看台。
球场边有个女生笑着给他递来一瓶水,他却接过身边朋友的,拧过瓶口仰起脸,将水哗啦啦倒在脸上头上,一头短发很快被打湿,水顺着脸颊落入颈脖当中,然后才再打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喝的时候,目光依然看着看台,又转头看向来足球场的路上,他期望她突然出现,带着笑容,慢慢走向他,然后用清脆的声音喊着:“二非哥!”
想着想着,他就不由地笑出声来。
“二非!想什么呢?乐成这样?”他的球友拍了一把纪格非的背,坐在他身边,双腿张开,双手撑在草地上。
纪格非脸上又不由自主的露出幸福的笑容,“想我老婆。”
“哟,还老婆叫上了,人家成年了没有?”
纪格非看着他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不用羡慕嫉妒恨,你羡慕不来的,你们这些光棍哪里懂得有老婆的乐趣!”
男孩子们在一起就难免会说些荤话,他球友听了他的话哈哈大小起来,做了个胯部前后耸动的动作:“我懂!哈哈哈哈哈哈!”
纪格非露出一口白牙,目光又往足球场的入场方向看去。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半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像心都被挖空带走了,思之如狂。
他看着手机,手机中也没有电话和消息。
他一遍一遍地转着手机,手机在他手中都能玩出花来,消息写上,又删了,写上,又删了。
“喂!”
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的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了下去。
“想她就发信息啊,要不要这样?你们不是住一起了吗?这才半天不见就像丢了魂似的,这么大魅力?”
纪格非甜蜜蜜地笑了,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红色,小娇羞地露出大大的笑容,“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们这些光棍可不懂,某些人发个信息还要思量再三斟酌再三,这还是二非吗?没有换了个人吧?”一群人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二非,想你媳妇就给她打电话呗,让我们也听听她声音,该是怎样的大美人,把我们二非的魂都给勾起了!”
其中一人高声狼叫道:“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其他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这两句是出自凤求凰中的一段,是鸟兽雌雄交~媾的意思,这群狼骚年们直接说纪格非想要那个什么了,纪格非只笑不说话,一脸得意满足。
他们正在笑着,就有几个年轻男孩在一旁也笑着说:“还‘胡颉颃兮共翱翔’呢,是和别人的男朋友在翱翔吧?别到时候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可要看紧自己的婆娘啊!”
几人一听,这不明显是说纪格非嘛,都不悦地转过头来:“喂!你什么意思?”
那几个年轻人看了纪格非一眼,冷笑一声:“什么意思?字面上意思,就是提醒某些人,别头上都绿了还在这里乐,当心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