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心里一颤,刚刚冒起的一点狗胆在老爷子的淫威下顿时消失无踪,苏母鄙视地看了这个没种的男人。

苏泽平刚刚消下去的怒火被苏母这一眼看的又噌地冒起来,他这前半辈子都没有在苏母面前雄起过,就连夫妻生活,都要顾忌着她的身体,不能太激烈,哪有可娟在床上与他契合。

想到上次与赵可娟见面时她里面那风骚的小模样,苏父心里一荡,骨头有些酥了。

这几天他公司新来了一位小蜜,大学刚毕业,正是青春粉嫩的年纪,又是刚步入社会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纯净的一尘不染,偏偏那小丫头自身不觉,整日里拿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他。

他又狠狠地瞪了眼前的这对母女!

苏瑾的长相是继承了他和她母亲两人的优点于一身,偏偏性格和老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像个女孩子,分明是生错了性别!

女孩子就应该像雪儿那样温柔如水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苏父只觉得苏瑾生来就是和他讨债来的,也就只有在苏雪身上才能感受一下作为父亲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有点贴心小棉袄的意思。

姚雅馨看着自己的丈夫,过去不知他出轨时,只觉得他这样绵软优柔的性格也不错,至少事事依着自己,将他吃的死死的,自己嫁进苏家来不用受气,自从知道丈夫不仅外面有小三,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那小三的女儿只比苏瑾小两个月的时候,她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心里又痛又恨,更多的是不值,现在看苏泽平这样,她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个窝囊废!

可这样的窝囊废,外面的小三还倒贴着往上凑,图的不就是他的钱么?如果他没钱了,看她们还爱不爱!

就算他死了,第一遗产继承人还是她呢,即使她看不上那点钱,也不会便宜外面那些贱人!

姚雅馨恨的心中直疼,若不是怕影响哥哥政途,她早就将那些贱人都弄死了。

现在正是政权交替的时候,政治斗争倾轧的厉害,一点错都不能出,她作为妹妹,嫁了个商人,给哥哥一点忙帮不上就算了,却不能做他猪一样的队友,成为姚家政敌攻奸哥哥的把柄,姚家没有错处给那些人抓,怕是都盯着他们这些关系亲近的人呢!

想到这里,苏母恨道:“苏泽平我告诉你,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最好屁股都擦干净了,我们姚家正是关键时候,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果敢拖我哥哥后腿,后果你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的起!你叫那贱人也消停点,一个小三加私生女也敢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闹得媒体纷纷盯住苏家,你是生怕没有把柄给人抓住吧?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她面上说的强硬,实际上心里已经痛的不行,若不是不愿在人前软弱,她怕就要哭出来了。

她高昂着头,动作优雅地用汤匙舀着汤。

饭桌上很安静,这事就连苏老爷子都不能说什么。

苏家一直是姚家附庸,这些年也是靠着姚家才做到这么大,成了H市一线豪门,但这种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苏家损了不会损害到姚家,姚家若是被倾轧下台,苏家怕是很快就被人瓜分,这样的道理苏老爷子正是明白,才任由着媳妇训斥儿子。

桌面上的气氛一时压抑到极点,张妈也战战兢兢的。

苏瑾像是恍然未觉似的,对站在一旁的余嫂道:“余嫂,汤凉了,给我妈重新盛一碗。”又给老爷子夹了一块山药。

因苏母有心脏病,苏家除了早餐之外,基本上每餐都会做些山药,清炒、炖汤等各种做法,一周一般不会重样。

老爷子年龄越大,越注重养生,喜欢吃一些清淡的食物,苏瑾修佛多年,虽不曾真正出家戒口,却也是爱食素的,她夹的菜正合老爷子口味。

老爷子尝了一口,转头面目严肃地看向苏瑾,“你这次成绩下降就因为她?”

“嗯!”苏瑾点头,在爷爷面前,不自觉地露出些委屈,“也不知道爸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女的,天天跟在我背后喊姐姐姐姐,全校人都在看我笑话,看我们苏家笑话。”

苏父脸顿时涨的通红,怒斥一声:“什么那个女的?她叫你姐姐哪里有错?那就是你妹妹!”

他怒,苏母比她更怒:“我倒要看看阿瑾她哪里来的妹妹?苏泽平,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把那贱人弄到阿瑾学校,看来你是存心想让那贱人来影响阿瑾,是不是想让阿瑾也变得和你一样没用你才满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刀子直戳苏父胸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妻子说自己没用,即使那是事实,也不能说出来。

苏母平时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少会说这样言辞激烈带着人身攻击的话,毕竟一个家庭要和睦,需要两个人共同经营,可是这段时间这个男人出轨,已经燃烧了她的全部理智与耐心,这个男人都这样了,还想让她有好言好语?当下便把心里话喷出来了!

苏父双目瞪的老大,眼珠突出,恶狠狠地瞪着苏母,挥起手就要打苏母。

苏母鄙视地看着他冷笑道:“苏泽平,你今天敢打我一下试试?”

泥人尚有三分土气,何况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苏泽平,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苏母的身份,只想大发雄伟,挥手就要对苏母的脸抽去!

他这一巴掌还没有拍到苏母脸上,就被苏瑾用脚将下面猛地一踢椅子,椅子哐一声撞到苏泽平后膝,他身体募地往前一个踉跄,那只扬起的手慌乱之下,哗啦一声,正巧插~~在了前面滚烫的玉米排骨煲里。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愤怒之极的老爷子就一大巴掌朝他脸拍了下去,怒声训斥:“平时不见你回家,一回家就吵吵闹闹,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老爷子扬手时苏父还没有插~进汤煲里,插~进去之后收手已经来不及,于是一巴掌就这么挥到了苏父脸上。

苏父顿时烫的脸都变色了,突然惨叫一声,那只长时间养尊处优而导致白嫩的手瞬间变得通红。

老爷子连忙道:“快!快拿冰块来!”

张妈急急忙忙地跑去拿冰块,张妈抓着余嫂的手:“冰块,冰块,快拿冰块,先生的手被烫到了!”

余嫂正在厨房收拾呢,听到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哦哦,冰块,要多少冰块?”

“当然是越多越好!”张妈嘴巴这样说着,身体却挡在余嫂面前,面露慌张的样子。

老爷子怒道:“冰块怎么还没拿来!张妈,去拿药箱!”

张妈闻言连忙跑了出来,咚咚咚往楼上跑,余嫂慌乱之下,拿起塑料盆放了一大盆冷水端过来,“快让先生的手放冷水里冰一会儿,我去拿冰!”说完又赶忙奔到厨房,拿着铁勺从冰箱里舀出一大勺冰块放在大瓷盆里送过来。

苏父惨叫着立刻将已经烫红的跟猪蹄一样的手放进冷水里,可这只是自来水,哪里有什么效果,才这么一会儿,他的手已经红的发紫,皮也开始鼓泡。

“快一点,慢慢吞吞没吃饭吗!快!再拿一些来!”

余嫂很想回一句,你们没吃我哪里敢先吃,动作却不敢怠慢,很麻利地从冷柜里又拿出舀出许多冰倒进水盆里,苏父顿时觉得一阵清凉舒爽,看到张妈还没有下来,忍不住破口怒吼:“张妈!拿一个膏药都拿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故意想疼死我!是不是不想做了,不想做就TM的给我滚!”

张妈是姚家请来照顾苏母的,是持证上岗的星级管家,在苏家待了快二十年,已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哪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他的话说的张妈也极不舒服,她即使是个管家,也是姚家请来的管家,拿的是姚家的钱。

“来了来了!”张妈站在上面扬声应着,嘴里还是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地说:“先生,我在找烫伤药,这个药平时用不着就没放在药箱里!”

说完咚咚咚从楼上下来,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药箱,手里还拿着一管膏药。

才这么一会儿,苏父的整只手都肿成猪蹄,手的表面开始大面积浮起水泡,苏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烫成这样,心里的怒火别提烧的有多旺盛,见张妈下来他立刻就吹胡子瞪眼地怒吼:“还不快替我包扎!”

张妈动作飞快地拧开药膏,故意装作手忙脚乱地往苏父手背上抹,疼的苏父哇哇大叫,恨不得一脚朝张妈踹过去,怒斥道:“你这贱人是故意想疼死我吗?下手这么重?有没有学过包扎!”

张妈犹豫道:“要不……您让太太来?”

苏父看了苏母一眼,还不想自己的手就这么废了,伸着手黑着脸不说话,任张妈往上面抹药。

张妈边抹边道:“先生,这手上的水泡是要撕开的。”

她正要动手撕,苏父见她那架势哪里敢让她弄,连忙吼道:“刘医生呢?刘医生怎么还不到!一帮吃干饭的,平时钱拿得多,一道关键时刻人都找不到!告诉他,十分钟不来就让他永远不要来了,让他滚!”

说完他又气呼呼地瞪着餐桌上的玉米排骨煲。

排骨煲原本就需要用小火慢慢煨,煨的越久肉质越酥软,也越入味,加上老爷子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牙齿没有年轻人那么好,喜欢吃松软炖烂一点的食物,又讲究养生,于是这汤就一直放在灶上小火慢慢煨着,一直等到苏瑾回来才端上桌。

即使刚刚给每人舀了一碗汤,盖子也掀了一会儿,也不是能直接用手碰的。

苏父实在疼的不行,加上妻子一副幸灾乐祸的冷漠表情,女儿在一旁焦急的神色看在他眼里却同是幸灾乐祸,仿佛看不起他这父亲似的,他的脸在她们母女面前早就丢光了,从来不曾雄起过,不由又羞又怒,气氛之下右手对着汤煲一挥,竟想将这滚烫的汤煲扫到苏瑾身上去。

苏瑾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做,因刚刚担心他,离他也近,苏瑾吃惊地惊呼一声:“不要!”

着急的她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没想到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倒苏父完好的左手上去,他的左手正好一歪,哐当一声,将整盅排骨煲全部打翻,苏父的这只完好的左手恰好就摁在被打翻的汤水里,汤的哇哇大叫,条件反射地想挥手给苏瑾一个巴掌,却被她抓住胳膊死死地摁在那里,抽都抽不出来。

苏父被烫的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个劲地吸气惨叫,苏瑾身体稳了之后,连忙松开手,苏父疼的直把左手房间冰水里。

老爷子见自己儿子被烫成这样,也很是心疼,但他刚才见到苏泽平的举动心头大怒,原本的心头也都被怒气取代,对张妈道:“给先生涂上要,叫刘医生来,我看他手还挥得动,也不需要去医院!”

他不会责怪自己的孙女,却对张妈有些迁怒道:“还不快一点,再加点冰块!”

再看看原本温馨的一顿晚饭,成了一场闹剧,桌上汤水横流,滴滴答答地流的地板上乱七八糟,饭桌上的其它菜也被打翻不少,那一盅排骨煲更是废了。

自从那个女人被带到苏家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惹得原本就对那对母女不满的老爷子大怒道:“瞧瞧你做的好事!整天在外面鬼混!原本好好的家现在弄的家不像家,那对母女出现之后苏家就事情不断,简直就是一对瘟神!我看那对母女就是跟我们苏家相克!”

老爷子这句话说得极为严重,这基本上从根本上断了苏雪以后在苏家兴风作浪的可能,就算某天老爷子迫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她接回来,她也基本上身在冷宫,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老爷子的态度,决定了全家人对她的态度。

张妈听到这一句总算是松了口气,认真帮苏父抹起药来,另一个在苏家负责打扫卫生的佣人过来收拾满地狼藉的桌子,余嫂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刘医生,之后赶紧回到厨房,再弄两个菜出来,好在每天晚上都要为苏瑾做夜宵补充营养,冰箱里倒是还有不少现成的食材。

很快餐厅就打扫干净,一家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

刘医生过来的时候餐厅已经被收拾好,一家人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见到苏父肿的跟熊掌似的右手,再看着同样被烫红的左手,心里纳闷苏泽平做什么呢?闲着蛋疼在家烫手玩?还是一烫就两只?傻逼才会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的滚烫的东西里面吧,对于这两只熊掌到底是怎么烫成这样的,刘医生心里八卦因子蠢蠢欲动,一本正经地问:

“怎么烫成这样?”他翻着苏父的一对红爪子:“这是什么烫的?左手伤势较轻,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不要碰水就行。”

苏泽平哀声惨叫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手,眼睛瞪的恨不得把苏瑾剜下一块肉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不是他女儿,而是他仇人。

苏瑾看到父亲这样的眼神,心里悲哀之中透着一些漠然。

实在是过去那些年这个父亲将她对父亲的那些亲情透支的差不多,父亲在爷爷的热孝期内,听赵可娟母女怂恿,买通公司数个高层,以她年龄太小资历不够为由逼她让位,并且在她做的好几个项目当中吃里扒外,将公司消息透露给对手,并将自身所持有的一部分股份给了赵可娟母女,使得这一对母女双双进入苏氏公司指手画脚。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优柔寡断目光短浅的父亲!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不停的在她背后捅刀的父亲!

可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

她闭上双眼,忍下心中翻滚的酸涩痛苦,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担忧。

现在一切都没有开始,也不会开始,她会在一切没发生前将所有害虫都扼杀。

苏父一直在盯着苏瑾,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那一瞬间的伤痛和眼里的狠意依然被他捕捉到,气的他勃然大怒:“逆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把我弄死了你就可以继承苏家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

这句诛心之言震得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老爷子气的当场手就发抖,吓得苏瑾连忙抚着他胸口,“快!药!爷爷你别激动,爸爸只是被烫到一时口不择言,不是有意这样说的,您消消气!”

张妈不敢耽搁,立刻把药拿来,苏瑾连忙给老爷子吃了,好半响老爷子才平静下来,怒气腾腾地看着苏泽平,拎起巴掌对着苏泽平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中国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在苏老爷子这里同样如此。

他对孙女疼的厉害,从小就带在身边,到哪儿都带着,认识了这一辈的许多老人,在这些老人当中人缘也极好。

可对于苏泽平,他则要严厉的多,那个时代可没有不能体罚的说法,老师家长给孩子罚跪那是家常便饭,孩子调皮别说打手心了,经常拎着鸡毛掸子满院子乱窜,苏泽平也是这么被苏老爷子打过来的。

他小时候倒不那么调皮,但学习成绩老是上不去,老爷子年轻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并没有多少耐心,苏泽平挨打大多时候都是为了学习。

可能是小时候打的多了,他对于学习越发的没兴趣,老爷子见他实在朽木不可雕,也就不把心力放在他身上,一心闯事业。

后来苏瑾出生,可能是第一个孙子辈的缘故,苏老爷子欢喜的不行,苏母因心脏病,不再冒险生第二胎,苏家继承人就只有苏瑾了,老爷子时时刻刻的把她带在身边,一回来就拿着她两只小脚丫子猛亲,喊着:“我的大孙子哎!”

苏瑾倒也争气,从小就聪明伶俐,展现出不同于同龄孩子的聪慧稳重,把老爷子稀罕的,全心全意培养苏瑾去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苏泽平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在外人面前被老爷子打,一下子就打懵了,眼睛通红,竟委屈的要哭出来似的,呼哧呼哧地站起身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车子消失在下面的杉树林里。

老爷子打完那一巴掌之后心里不是不悔的,实在是刚刚气急了,他倒不觉的打苏泽平有什么不对,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打他,毕竟他是个大男人,男人有多好面子,他自己知道。

他疲惫地挥挥手,刘医生和张妈对视一眼,连忙退下去,苏瑾扶着老爷子回房间。

苏泽平一坐上车就悲剧了,他的两只手现在都包的像个棒球棒,根本无法开车。

这里又是人烟稀少的别墅区,周围树木葱葱,靠近着景区,很少有出租车到这里来,可他这两只手。

想到刚刚所受到的屈辱,他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用受伤的手,踩下油门就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这些天被他冷落的赵可娟母女,那里对他来说就像个温馨港湾,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成就感,重振男性雄风。

他打着方向盘,往那边驶去。

他才走没有多久,战战兢兢的在厨房里烧菜不出来的余嫂终于炒好了几个菜,放在餐桌上,指了指了楼上,轻声问张妈:“张姐,要不要叫老爷下来吃饭?”

张妈道:“我去叫吧。”

大人不吃饭没事,阿瑾正是身体发育的时候,平时用脑也多,不吃饭怎么成。

她走到书房的门前,敲了敲门,耳朵贴在上面认真听了下,隐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退下来,朝余嫂摆了摆手。

“哪里错了?”老爷子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该出言撩拨气爸爸,我应该更理智,更平静,用更迂回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她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感情用事。”

苏老爷子见她这样子也十分心疼,同龄孩子里面还有几个人做的像她这样好的?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完全理智的行事?她能做到这样,已经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最让他失望的不是她,而是苏泽平。

他这个儿子,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一点责任心一点担当都没有,实在是叫他失望。

他叹了口气,“你很好。如果你真能完全理智,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倒要怀疑自己的眼光,苏氏究竟能不能交给你了,那些在看着你的人也会多加掂量掂量你值不值得她们跟随,要知道,一个连自己父亲都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你现在舍弃的是你父亲,下一个舍弃的就是他们。”

他严肃道:“做人要有所舍,有所得,但若是什么东西都能舍,还有谁敢跟着你,谁敢为你做事?你本来就是个厚道孩子,让你屏弃养了你近二十年的父亲,别说你做不到,除了天性凉薄的人,又有几人能面不改色地做到?”

苏瑾唇角勾了一下,却很快地消失,“爷爷,我还是错了。对于这件事,要么就直接忍到底,找准时机一次性解决,要么就干脆撕破脸,理智上我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事到临头,我发现有些事我忍不了。”她抬起眼眸,看着老爷子的眼里蓄满泪水:“那太痛了,爷爷,那太痛了!”

她以为自己都快忘了父亲在她背后捅刀子时的心痛,可她从来不曾忘记,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起,或者说她已经麻木,不在乎那么一刀了。

老爷子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水,粗糙的大掌粗鲁地在她脸上左右各抹了一下,“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好学习要紧,你放心,这个家以后是你的,谁都别想从你手上夺走!”

苏瑾摇摇头,“如果可以,真不愿意长大,永远在爷爷的庇护下多好,我也不要什么苏家,我还要去环球旅行呢!”说到后面,她已经笑了起来,蹲下~身抱着爷爷的腿,将脸埋没爷爷的膝盖上,“爷爷,您可要长命百岁,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那种抱着亲人冰冷的身体,再也捂不热的感觉,让她无数次从噩梦中哭醒,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老爷子任孙女抱着腿,膝盖上的裤子已经被水浸湿,黏在腿上,带来一阵阵凉意。

他叹道:“等你长大了,我也就放心退休了,老了也享享你的清福!”

苏瑾抬头笑道:“那好,到时候我和爷爷一起去环球旅行,有好些地方再过几十年就要从地球上消失了,我们可要快点去,照些照片纪念下也好,以后骄傲地告诉你曾孙,我和爷爷都去过,让他羡慕嫉妒恨去吧!”

这话老爷子爱听,闻言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那我是要长命百岁,到时候你有了男朋友也别藏着掖着,带回家来给我看看,我给你参考参考!”

对于这个话题她是半点羞色都无,笑嘻嘻地说:“爷爷,那您可要失望了,孙女以后不嫁人,就算结婚也要招个赘婿回来,到时候您不嫌我烦就成!”

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乐,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苏瑾的真实想法。

一直在门口坐等动静的张妈听到老爷的笑声,她就知道警报暂时解除了,赶紧敲了敲门,等了没一会儿苏瑾就和老爷子从里面出来,两人面色都不错,她又去苏母房间敲门,苏母气的头有些痛,张妈有些担心她,将饭菜弄了一些给她端上来,然后才到餐厅去,坐在尾座和苏瑾、老爷子一块儿吃饭。

余嫂见没事了,也松了口气,回到厨房和另一位佣人自己吃晚饭。

苏父一到赵可娟所在的小区,就马上有人给她发了短信,她收到之后回了一句‘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就将收到的短信删了,又发了一条短信,‘孔雀安排的如何?’

那头很快回道:‘孔雀已经到位,正在接近目标,有什么需要指示’

苏瑾想了想,发了句‘见面说’,就将新手机里的短信全部删除。

饭桌上虽然只剩下老爷子和苏瑾两个人,却恢复了以往的温馨平和。

刚吃完饭,就听到门外门铃声响起,张妈起身道:“该是阿瑾的家教老师到了,我去开门。”

苏瑾正赤着脚,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抱着玻璃碗吃餐后水果,听到张妈说话点了点头,放下玻璃碗,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又放下腿一边穿拖鞋,一边转头朝玄关看去。

待看到来人时,她十分惊讶地挑了下眉:“是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