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跟去的啊。猪哥,你一定对他们很好哦,你走的那几天啊,他们天天都念叨你,尤其是辟尘啊,老藏吃的给你,经常我们还没有上桌,菜就不见了。”
看她俏生生的,我心里温暖,不禁傻笑起来。她伸出小手,指头在我掌心划圈圈,告诉我:“ 我是孤儿,找了二十年啊,也没找到有人对我这么好的。”
此情此景,简直可以入选年度十大浪漫场面了吧,只要我再表现出自己纯情英武的一面,也许就可以宣告,悲惨的单身生活从此结束了!!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充满痛苦的嘶叫打破了我的春秋好梦。紫罗?
我心焦火撩的冲过去大声喝问:“ 怎么了?” “ 哗啦” !
一道闪亮的锋芒闪过眼前,我本能的往后一跳,定睛再看,暴划开了帐篷,惊慌无助的盯着我,帐篷里,紫罗现出了原形,卷曲在地上,八只脚无力地摊开两边,不时一阵痉挛。她的腹部微胀,透明发光,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有无数黑色微小的圆颗动来动去。我一见大惊,抢进去一搭她的心脏,跳得极慢,“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暴浑身颤抖,惊惶得手足无措,只会看着紫罗发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一把推开他:“ 去叫老狐狸来。”
不用他叫,南美已经冲了进来,我冲她喊:“ 索姆虫破卵!按住紫罗,她很快要发狂了。”
从随身携带的修复箱里取出我锋利的解剖刀,照紫罗腹部迅速横竖各划一道,腹壁如妖花怒放般绽开,破出一个极大的口子。在口子里,无数纠结在一起,无头无眼的黑色圆形蠕虫,有着濡湿外表和密密麻麻长满全身的鲜绿色疙瘩,正在紫罗肚子里翻滚腾跃,有一些在主血管附近,似乎逐渐要挤压进入血管。新鲜的空气涌进腹腔,虫子的活动在瞬间停顿下来,然而也就是瞬间过后,突然间更紧密的纠缠成团,形成一个巨大的球状体,我用刀尖试图去挑动它们,未曾真正接触,那球状体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随着尖叫声中心破开,如同一张森森利口,猛然向我吞噬过来。

索姆虫是天生寄居在紫罗和暴这种八神草蛛身上的微型恶性生物。每逢十三年发作一次,严重的时候会将寄主整个身体生生吃嚼干净,如果不做措施救治,寄主在被吃成一个木乃伊之前,由于剧痛和神经损害,一定会狂性大发,六亲不认。不过它也恰好有天生的克星,在八神草蛛栖息的地方,通常都会生长一种湿头花果,十三年一熟,它们总是定时服用一次,以避开虫噬之灾。我相信紫罗和暴大概是逃避猎人联盟对它们心脏的索求而离开旧地,没有办法及时找到湿头花果。

南美比我更见识广博,在紫罗身上下了一道镇神符。急速的告诉我:“ 把虫子抓出来!” 我没好气:“ 怎么抓,它们要咬我。” 南美点头:“
就是给它们咬才行。索姆不见血肉不会离开紫罗的身体,暴不能被它们咬,否则会催醒来它本身体内的虫子。猪哥,你来啦。!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南美的面部表情,不好,要保住小命脸就不要算了,我当机立断调用了生平最诚恳的表情,软语曰:“
南美,我爱你~~~”.果然女人天生是情感的动物,我这句话出口,得到了无比深刻的验证和回应——南美当头一口咬过来,闪亮白牙距离我的脖子只有三毫米的时候我才侥幸闪开,她冷然提醒我:“
猪哥,别忘了,我不吃这套!”SHIT !忘记了她是狐狸!
色诱不成,只好舍身取义。我把袖子往上一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之后,把手臂伸进了紫罗的腹部。说是迟那叫快,虫子倏忽间发出好肉麻的嗡嗡声,象一团黑色卷风一样,呼啦扑了上来,把我的整条手臂包裹得密不透风。感觉象浸在200
度的开水里。我跳起来飞快往外面跑,一边大叫:“ 辟尘,辟尘!”
辟尘听到我惨叫的声音才醒来,之前一切喧哗,大概对它来说都如同蝉鸣水响。它一看我手臂上的盛况,关心则乱,立刻伸出双手来,嘴里嘟囔着:“ 咬我,咬我。”
我冲它大声嚷嚷:“ 用重尘啊,包住它们。”
它反应过来,立刻双手向空中虚抓,收集金属性的微尘,顷刻手里就多了一片薄薄的黑色片状物,向我手臂上一包,一卷,往下一撕。虫子全部被剥落下来,擦了一把汗,呼,好险。看看这哪里叫手,叫剥皮兔正确得多。只差埋在火里烤一下,就是怪味虫烤叫化猪哥。

辟尘十分彻底的开始挖地三尺,把虫子连重尘丢进去,实行种族灭绝式的活埋。里面还传出来沙沙纱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从心里冒出来,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过去看紫罗,南美已经对她的腹部做了非常原始而且不适合人类仿生的消毒处理,她的指尖燃烧起三昧火,把人家烧得登亮,这方法野蛮是野蛮一点,对施为者要求也有点高――要活一千年才行―――但是确实很有效。她不管我惊魂未定,招呼我过去做缝合。想天下名医无算,能跟我猪哥比肩的,着实可也不多,什么?不同意?你给蜘蛛开过刀吗?

终于完工,看一下天色,居然已经耗到了凌晨一点多,一直忙乱,这才注意到司印一直站在一边,她注视着我,眼睛里忽亮忽暗,闪耀着水晶蓝色。我脑子一晕,听她慢慢的说:“
猪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我跟随着司印缓缓往更高的山上走去,事实上更高的山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刚刚露营的地方已经是最顶峰处了。这一刻我死心塌地承认司印绝非常人,平常人往空气里踏去的结果是摔个巨大的狗吃屎,而不是这样芝麻开花节节高。

凌空,离地面三十米左右,我腿开始发软,但是很奇怪,我脚下的那一块,却仿佛总是可以踩得很实。这门技术够实用,最少去看拳王争霸赛决赛可以无庸置疑的抢到最佳位子——两位拳手的头上!不过再往上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到达极限了,所以顾不得司印还在飘飘悠悠的继续凌波微步,我嚷嚷出来:“
大小姐,再走我要在空中开大了,你快点问问题啊。” 问题是这样的:在你认识的人里牺牲一个,一个,以救你的生命,你选谁。
好狗屁的问题啊!
一秒我都没有犹豫,立即毅然决然的喊出了我的答案:“ 我自己死不行吗! ”
她非常惊讶,直愣愣的看着我,然后看看四周。表情真是愚蠢,难道有谁会在凌晨两点,坐个热气球上来偷听我们夜半私语吗?不但偷听,还插话!?
她犹豫的反问一句:“ 你自己?” “ 为什么是你自己?” 我觉得这个补充问句乱没水准的:“ 凭什么你叫人家去死,自己好活,简直放狗屁。没人可以选。
只好自己去死啦。” 她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对我的陈述总结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吗?”
这样讲好像是高尚一点,我顺水推舟点点头。不然继续下去,我在半空中缩水到二两大的脑子里哪有那么多深奥的话好说的。
司印转过身去,面对虚空,沉默良久。这个高度的风好冷啊,把我冻得鼻涕夺鼻而出,正不可收拾的时候,听到司印叹息着说:“ 王,我醒来了。领我去吧。 ”
听到这句不着边的话同时间,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只熟人。
而这只熟人对于看到我,惊讶程度犹有过之,它一头扎了过来,亲热的在我面前开始跳土风舞,看来今年舞蹈界风向变了。
各位,这是光行啊。这位影子兄弟笑得眉毛鼻子一把抓,问长问短:“ 猪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过得好不好?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哦”
?而我的好奇之心也毫不逊色,伸手一心想把它捞住猛摇,然后问:“ 你又跑来干什么?” 它打个响指:“ 有破魂疾行令招我接人啊,对了,人呢。”
它看见司印,立刻摆出了客户至上的嘴脸,招呼道:“ 小姐去哪里?” 我嗤嗤笑出来:“ 你属于哪个交通公司啊?” 它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