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穗杏反应过来,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陪他开玩笑:“咳,今天刚有的。”
今天刚吃进肚子里的。
沈司岚弯起眉眼:“谁的?”
穗杏:“你的啊。”
沈司岚嗓音清冽,困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穗杏:“?”
他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你趁我不注意,”沈司岚歪头看她,浑话说得行云流水,“偷偷侵犯我了?”
穗杏脸憋得通红:“哎你。”
她捶了他一下。
沈司岚任由她捶了自己两下,显然还不肯就这个话题放过她:“到底有没有?”
“没有!”穗杏恨恨说,“肚子里是吃的!”
他也不失望,咬着唇忍笑说:“我以为学妹你能够无性生殖。”
穗杏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学长你没学过生物吗?人类怎么可能无性生殖?”
他竟然还就真承认了:“没学过。”
穗杏睁大眼:“你认真的吗?”
沈司岚不耻下问:“那人类怎么生殖?”
穗杏:“有性啊。”
“嗯,”沈司岚问,“什么意思?”
穗杏:“……”
沈司岚:“嗯?”
穗杏讷讷说:“精卵结合。”
沈司岚循循善诱:“怎么才能精卵结合?”
穗杏起身想跑,沈司岚眼疾手快摁住她,掐着她的腰笑着问:“跑什么?生物课还没上完。”
她咳了咳说:“这种知识你自己回头上网查查就知道了。”
沈司岚却说:“那都是理论知识,有什么用?”
穗杏:“你还要上实验课啊?”
他笑笑,意味不明地问:“穗老师,你要不要给我上一堂实验课?”
穗杏被他这一声穗老师叫得魂魄尽失,昏着头跳进了他的文字陷阱:“什么实验课?”
沈司岚闲闲说:“关于有性生殖的言传身教。”
穗杏埋脸,终于争论不下去了。
在这方面,她说不过他。
别人说浑话,一句话里总要带点有色文字,他正正经经说,用词文雅谈吐有礼,却又惹人遐想连篇,到头来只能怪自己思想不纯洁,把人家的话想歪。
穗杏只好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不上,你再说这个我就不理你了。”
“别,”沈司岚给她顺毛,“不说了。”
穗杏抱怨:“你老调戏我。”
沈司岚又淡定甩锅:“你要不懂我也不能得逞。”
意思就反倒还怪她想太多。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穗杏说,“是歪理。”
好大一顶帽子。
沈司岚掐掐她的脸:“你怎么受害了?”
“我的思想不纯洁了,”穗杏说,“我以后再也没法直视有性生殖这四个字了。”
沈司岚毫无诚意的道歉:“好吧,我的错。”
穗杏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为他着想般语重深长的对他说:“学长,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适合,所以以后少说。”
沈司岚:“什么?”
穗杏答:“有辱斯文。”
沈司岚不急不缓的说:“那你别坐我腿上了,坐凳子吧。”
“干嘛?”穗杏不愿意起来,而且她觉得这样坐很舒服,“凳子冷。”
“不可以,”沈司岚说,“有辱斯文。”
穗杏赶紧说:“我坐你腿上这怎么有辱斯文了?”
沈司岚又学她问:“我调戏我女朋友怎么有辱斯文了?”
穗杏:“那不一样!”
沈司岚:“双标你还挺理直气壮。”
“不是双标,”穗杏笨拙的解释,“就是,你说那些话我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
穗杏不回答。
会顺着他的话去想象。
这怎么能告诉他,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沈司岚又问了遍。
穗杏抱着他,躲在他颈项里蹭他,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去。
“别问了嘛。”
沈司岚拍拍她的头说:“不问了,把头抬起来,你头发蹭得我痒。”
痒?
穗杏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使起坏来。
她非但没抬头,反倒更用力的蹭了蹭。
沈司岚绷不住,笑着指责:“我说你——”
听到他笑,穗杏得逞般也窝在他怀里吃吃笑了起来。
真是奇怪。
怎么会这么高兴。
就连大冬天的待在室外,鼻尖冻得通红却仍然不想回寝室,风刮过脸边冷得很,他身上的温度又很暖和。
两人各自安静了会儿,沈司岚开口:“所以生日礼物你到底想要什么?”
穗杏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沈司岚扶额,换了种问法:“那你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
“我最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
沈司岚看她:“什么?”
穗杏有意讨他开心,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又没法跟他一样说得毫无心理负担还能透出股撩人的语气出来,能够完整的说完整句话就已经够考验她了。
她抓了抓脸,用很低很赧然的语气说:“就你啊,已经是我的了。”
说完就赶紧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内心尴尬。
沈司岚懵了几秒,顿时抿唇:“……”
他动了动腿,穗杏踉跄两下从他腿上站起来。
紧接着他挡着唇偷偷低声笑出来,别过脸不看她,食指按着鬓角用手上的动作掩盖内心的波澜万丈。
愉悦的心理盖不住,左顾右视试图分散心思,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她刚刚那句话。
被个未成年的生疏情话会心一击,像是被羽毛搔到了最脆弱的地方,有点丢脸,但又在暗爽。
穗杏低头去看他:“学长?”
沈司岚声音闷闷的:“别说话。”
穗杏以为他生气,可看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又不像生气。
她蹲下,将下巴靠在他膝盖上,自下而上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红着脸问:“你害羞了?”
沈司岚否认:“想多了。”
她笑着说:“学长,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
沈司岚耳根红彤彤的,捂着嘴不耐说:“知道,可以不用说了。”
她脸也很红,呼吸不畅,可还是鼓起勇气说:“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就是你,你已经给我了。”
学妹现在很嚣张。
该死的胜负欲被激起,沈司岚咬牙低笑说:“谁说的。”
穗杏刚想问什么,却被他捧住脸,男人低头,直截了当的堵上她一直在聒聒噪噪的嘴。
清冽的气息入口,穗杏很快缴了械,在露营之后她也进步飞快,明白他想要什么,听话时就给,想使坏时就不给。
所以她将舌头安放在下颚,无论他怎么引诱也绝不妥协。
沈司岚扑了个空,稍稍离开,沉声说:“能不能配合点?”
穗杏挪开眼,装聋作哑。
沈司岚抱着她顿感无奈,张唇轻轻咬她下唇,又用舌尖轻舔以示抚慰。
穗杏嗯唔两声,想躲。
他追过来,这下她是连嘴都不张了。
“……”沈司岚叫她,“穗穗。”
“干嘛?”
对她的乖张行为,沈司岚起先还能纵容,但随着男人眸色渐深,黝黑的眸子掀起暗沉的漩涡,他选择少说多做,她不张嘴也无妨,直接撬开就是。
被撩狠了的沈司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撬开,长驱直入,舌尖交缠相溶,任由她怎么哀求喘不过气,也没再温柔的给予她喘息的空隙,以强势而攫取的方式重新拿回主导权。
穗杏城防被攻,还把自己的呼吸也给搭了进去。
等喘过气来她才颤巍巍问出刚刚的问题:
“难、难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吗?”
沈司岚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挑着眉说:“心是你的,但身体还不是。”
穗杏:“……”
看她突然因为这句话又处于下风,男人终于将局势又完全逆转了过来。
他轻佻的勾了勾她的下巴,一本正经地问道:“所以穗老师,什么时候给我上有性生殖的实验课?”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暗中观察.jpg
*
又写到凌晨,我错了,两百红包qwq
☆、不暗啦
穗杏红着脸打他:“我!不!理!你!了!”
这玩笑开过头了。
沈司岚及时止损, 双臂揽过她,对着她肉嘟嘟的脸颊亲了口。
“不说了。”
穗杏狠狠擦了擦脸,还是没理他。
沈司岚软着声说:“真的。”
见他把姿态放得低低的哄她, 穗杏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
都快是成年人了,也不至于这么开不起玩笑。
而且他是男朋友啊。
穗杏又开始担心会不会给他留下矫情的印象。
“说还是可以说, ”穗杏小声说, “就是以后要提前打声招呼。”
沈司岚听笑了:“怎么提前打招呼?我要开始调戏你了, 请你做好准备?”
那不是更尴尬。
穗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她不想沈司岚跟她开那种玩笑。
不是讨厌, 就是受不了。
尤其是他刻意拐着弯说那些话时,她心里痒痒的, 不是反感,更多的是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某种情绪。
她心想。
好像是喜欢的。
虽然面红耳赤, 却又开心得不行。
谁能抗拒得了喜欢的人那低沉又温柔的戏弄,穗杏想一定不是她底线太低, 而是恋爱本来就会让人变成傻子。
她狠狠说:“那我也要调戏你,而且不会提前打招呼。”
沈司岚欣然接受:“来。”
穗杏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着他有力的大腿坐下, 为了调戏到他, 她刻意往前坐了坐,试图和他上半身贴在一起,然后捧着他的脸亲过来。
主动亲女朋友和被女朋友吻在男人心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天性使然,男人擅长主动,女朋友什么都不懂,被他摁在怀里,甜甜的香气入鼻,接吻的**是本能的, 有时是情动而水到渠成的吻,有时是被她气到又舍不得教训干脆以吻缄口。
但没有男人会舍得拒绝心上人的主动。
她最近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明明几个月前还是个被亲亲脸就会瑟缩捂脸的小女生。
沈司岚不禁想这是不是他的责任。
总觉得好像自己带坏了她。
但他却没什么自责的情绪,此时反倒享受着他的教学成果。
直到穗杏凑到他耳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呼了口气,叫他学长。
之前还不会,跟吹气球似的乱呼,即使是这样他也有点受不了。
现在居然能抓住命门,沈司岚眼神突然失焦,四肢百骸酥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脑子出现片刻空白,心跳加速,沈司岚重重阖上眼皮,从喉间溢出口滚烫的呼吸来。
“好了,”他哑声说,“我认输了。”
倒不是真认输,而是克制的停止了今天的玩笑,再玩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亏。
穗杏笑眯眯的收手。
他有点看不惯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抿着唇说:“学坏了。”
“你教的。”
“我可没教你这种招数。”
“我智商高自己领悟到的不行吗?”
“除了这招还领悟到什么了?”
穗杏故作神秘:“不告诉你,”然后又冲他挑眉,“你想知道?”
“不想。”
穗杏一愣,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沈司岚眉梢和眼尾都扬起,像是桃花苞绽开成了扇,眼睑下微红像是喝过了酒,黝黑的瞳孔里浸着一汪水,水里倒映着她的样子。
“有招尽管来,”他正儿八经地说,“少说多做。”
穗杏又耍别扭:“你想得美。”
她说完还翘起嘴,杏眼微眯,朝他翻了个白眼,小巧圆润的鼻尖皱着,配合着五官做出不屑的样子来。
沈司岚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突然用额头撞了下她的,低声恐吓道:“以后有你受的。”
夜晚的大学校园最适合恋爱,光明正大却又偷偷摸摸,怕被人瞧见,却又仗着夜色模糊,肆无忌惮的亲昵着。
没有都市的霓虹繁华,也不会有老师管束,简单自然,仿佛连他们正坐着的这张长凳,都是为情侣设计的。
-
车子比人的脚步快,当杭嘉澍跟着车子走到女寝楼这边时,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果然是沈司岚,排除代驾嫌疑。
孟舒桐也看到他们,心想无巧不成书,怎么他们回来得就这么刚刚好。
“你不是说她拉肚子?”
这一声犹如寒蝉的问句吓得孟舒桐整个人一哆嗦。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对不起穗穗了。
赶紧甩锅,把自己摘得越远越好。
“不知道啊,”孟舒桐转着眼球扯谎,“我下来的时候她还在厕所呢。”
杭嘉澍呵了声,怒极反笑:“上个厕所上到那畜生的车上去了?”
孟舒桐瑟瑟发抖。
畜生是指沈司岚么?
“也许只是学长带穗穗随便去哪里逛逛,”孟舒桐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舒桐心想如果能帮穗杏混过她哥哥的眼睛,她一定要借此勒索穗杏以后不能拒绝她的爬床请求,顺便要帮她写专业课作业。
算盘打到这份上,杭嘉澍却没有配合她的演出。
这样欲盖弥彰的解释自然也骗不到杭嘉澍。
更绝的是,就在孟舒桐想尽办法替穗杏打掩护时,穗杏今天也不知道作哪门子的妖怪,没长骨头似的整个人挂在沈司岚身上,还扽了扽屁股往他身上耸。
操,原来穗杏私底下这么会撒娇。
那为什么她每次抱她的时候,她都一副唯恐不及的样子躲开?
果然室友跟男朋友比起来就是根草。
杭嘉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
孟舒桐装傻:“什么在一起?”
不远处的无尾熊和树干已经往路边林荫里去了。
大半夜的不回寝室在外面晃荡,是个人都能猜到他们要干什么。
隔得太远,他们在说悄悄话,听不清。
只是就着这朦朦胧胧的夜光,看到穗杏坐在沈司岚腿上和他玩闹,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穗杏突然起来蹲在他面前,沈司岚似是不耐,低头去吻她。
此情此景。
孟舒桐跟看偶像剧似的,只不过这比偶像剧还让人脸红心跳,她只能赶紧偏过头非礼勿视。
又不是她偷情,她紧张什么。
这两个人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
他们原来真的是男女朋友,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刚刚在KTV里,再到现在,孟舒桐终于彻底接受了她的室友和助班学长成了一对的事实。
比起孟舒桐循序渐进的接受,杭嘉澍单单就这几分钟就被迫承受了信息量如此巨大的事实,被面前这俩人亲昵的样子直接给惊得怔住。
男人迅速撇过头,头也不回的走开。
多看两眼都要气死。
“可以,很可以,”杭嘉澍一连重复点着头说了两个可以,脸色如冰窖阴沉,几乎是咬着牙讽刺,“这两人挺会玩啊。”
孟舒桐害怕的后退几步。
穗杏之前想的怕哥哥会不高兴,这何止是不高兴,简直是怒发冲冠。
“学长我先上楼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她一鼓作气说完这句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转头就跑。
免得殃及到她这条小鱼。
-
夜色愈来愈浓稠。
沈司岚目送穗杏回寝室,直到看到她进了女寝大门冲他挥手告别,这才转身离开。
穗杏心满意足的上楼回到寝室,刚进门就被孟舒桐扑了个猛子。
“你没事吧!你没被你哥揍吧?!”
孟舒桐掰过她的头看她脸上是否有伤,又抬起她的胳膊检查有没有骨折,穗杏迷迷糊糊被她摆弄,终于找到空隙问:“什么东西啊?”
“你不知道?”孟舒桐突然困惑。
穗杏比她还困惑:“知道什么?”
“你和学长回寝室的时候,”孟舒桐顿了顿,表情又是羞涩又是尴尬,“你哥刚好送我回寝室。”
穗杏:“……”
孟舒桐见她没有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听吗?”
穗杏还是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躺在床上的万亿说:“估计吓傻了已经。”
王可慈捂脸,叹气:“我光是听孟老师描述都觉得尴尬。”
孟舒桐也跟着叹气:“你们算好的了,我当时站在她哥哥旁边,我简直恨不得当场挖个洞躲起来。”
等了半分钟,穗杏回过神来,脸色倏地煞白,又很快从发际线整个红到脖子根,连耳朵尖都没放过,犹如高温烫烤般暴露在空气之中,头顶冒烟,似乎下一秒就要当场汽化。
看着穗杏变幻多端的脸色,孟舒桐哑口,生怕她下一秒就直接休克过去。
穗杏手脚发麻,脚趾抓地,鸡皮疙瘩瞬间布满整条胳膊,这下连自抱自泣的力气都没有。
“……你看到了?”
她眼圈微湿,颤着嘴角结结巴巴的问。
孟舒桐极为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脸:“也没有都看到,就看到你们亲了而已。”
王可慈和万亿秒从床上坐起,语气严肃:“孟老师,请详细并精确地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场景,要求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这怎么精确啊,”孟舒桐说,“亲个嘴还能精确到是上唇先亲到还是下唇吗?”
“啊啊啊啊啊!!!”
穗杏一把捂住孟舒桐的嘴,人在极端情况下会爆发出不可预知的力量来,此刻的穗杏如同天降神力,直接将孟舒桐整个人差点摁在地上。
孟舒桐:“唔!”
床上的另外两个室友目瞪口呆。
穗杏解决完孟舒桐狠狠抬头瞪向床上的室友,半是羞恼半是无措地警告她们:“不许问!”
王可慈:“……好的。”
万亿:“……是。”
穗杏又看回孟舒桐,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孟舒桐唔了两声,示意她现在说不出话。
穗杏只好放开。
“没,”孟舒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感叹活着真好,诚实的回答她,“隔得太远,真的听不见。”
穗杏稍稍冷静下来。
还好。
起码还不算太没面子。
之前和沈司岚打情骂俏的那些话,在当时的情境中就那么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尴尬至极,她怎么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来。
这要是被听见了,那她不用活了。
有些话两个人悄悄地说还行,摆在明面上让别人听了去那真的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