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骑司马:楚汉之际项羽自立郡国后采用的新军事官职。
〔简文〕
5.因骑置以闻(1),符第一
〔校注〕
(1)骑置:指驿骑,传送急要官文书的驿传组织。《汉书•李广传附李陵传》:“(天汉二年)诏陵:‘以九月发,出遮虏鄣,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徘徊观虞,即亡所见,从浞野侯赵破奴故道抵受降城休士,因骑置以闻。’”颜师古注曰:“骑置,谓驿骑也。”又指驿骑行道上的站点。《居延新简》EPF22•64A:“无令有奸圣恩,宜以时布,县廄置驿骑行诏书。”“因骑置以闻”,指用驿骑将复命报告皇帝。
〔简文〕
6.咸得自薪(新),息(1)并力除灭胡寇逆虞为故。购赏科条(2),将转下之。勉府稽吏民,其□□□□□□务赏。堇(谨)其当上二年计最及级(3),专心为,上吏民、大尉以下,得蒙壹功,无治其罪。吏坐
〔校注〕
(1)息:疑为“同心”。“同心并力”是王莽诏书中的常用语,《汉书•王莽传下》:“有不同心并力,疾恶黜贼,而亡曰饥寒所为,辄捕系,请其罪。”沈刚:“息”为“悉”的讹写。①
(2)“科”渊源于律令,它是在“保守”律令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对其进行具体诠释或细化以期适用于不同情况。②
(3)计最及级:疑指上计的最低标准。
〔简文〕
7.两胁(1)。谒(2)发兵之郡,虽当校,均受重当<赏〉,亦应其劳。大尹、大恶
————————
①《额济纳汉简王莽诏书令册排列新解》。
② 张忠焯:《“购赏科条”识小》,《历史研究》2006年第2期,第183~185页。
(3)及吏民诸有罪大逆无道、不孝子,绞,蒙壹功【勿】治其罪,因徙【迁】,皆以此诏书到大尹府日,以……
〔校注〕
(1)两胁:《汉书•王莽传》载始建国四年王莽两度提起这次讨伐时,曰:“乃者,命遣猛将,共行天罚,诛灭虞知,分为十二部,或断其右臂,或斩其左腋,或溃其胸腹,或抽其两胁。”
(2)谒:疑当作“诸”。
(3)恶:尉。
〔简文〕
8.边竟(境)永宁。厥功伋<佼>(1)为,已鼓<封〉(2)□苞(3)爵宣【威】公,即拜马虎耳〈牙>将军(4);封伋为扬威公即拜为虎贲(5)将军,使究其业。今诏将军典五将军,五道并出,或渎<溃〉(6)虏智皆匈(胸)腹,或断绝其两肋<肩>(7),拔抽(8)
〔校注〕
(1)佼:卓著
(2)鼓:当为“封”。
(3)苞:当为中郎将“蔺苞”。
(4)虎牙将军:虎耳的“耳”字当为“牙”字的讹写。虎牙将军为将军名号,喻其猛锐。《汉书•匈奴传》:“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三万余骑出五原。”
(5)虎贲:原指军中骁楚者,勇士。汉代设虎责将军、虎责中郎将、虎责郎等。
(6)渎:或为“溃”。
(7)肋:邬文玲:当释作“肩”①,其说可从。另,沈刚:释文中的“肋”字当为“骨”字②。
(8)此段记王莽封十五单于之事,《汉书•王莽传》有:
冬十二月,雷。更名匈奴单于曰降奴服于。莽曰:“降奴服于知威侮五行,背畔四条,侵犯西域,延及边垂,为元元害,辠当夷灭。命遣立国将军孙建等凡十二将,十道并出,共行皇天之威,罚于知之身。惟知先祖故呼韩邪单于稽侯㹪累世忠孝,保塞守徼,不忍以一知之罪,灭稽侯㹪之世。今分匈奴国土人民以为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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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始建国二年新莽与匈奴关系史事考辨》。
②《额济纳汉简王莽诏书令册排列新解》。
立稽侯㹪子孙十五人为单于。遣中郎将蔺苞、戴级驰之塞下,召拜当为单于者。诸匈奴人当坐虞知之法者,皆赦除之。”遣五威将军苗䜣、虎真将军王况出五原,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巡出云中,振武将军王嘉、平狄将军王萌出代郡,相威将军李梦、镇远将军李翁出西河,诛貉将军阳俊、讨穢将军严尤出渔阳,奋武将军王骏、定胡将军王晏出张掖,及偏裨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万人,转聚郡委输五大夫衣裘、兵器、粮食,长吏送自负海江淮至北边,使者驰传督趣,以军兴法从事,天下骚动。
《汉书•匈奴传》亦言及蔺苞、戴级因功受封之事:
莽于是大分匈奴为十五单于,遣中郎将蔺苞、副校尉戴级将兵万骑,多斋珍宝至云中塞下,招诱呼韩邪单于诸子,欲以次拜之。使译出塞诱呼右犁汗王咸、鹹子登、助三人,至则胁拜咸为孝单于,赐安车鼓车各一,黄金千斤,杂缯千匹,戏戟十;拜助为顺单于,赐黄金五百斤;传送助、登长安。莽封苞为宣威公,拜为虎牙将军;封级为扬威公,拜为虎贲将军。
〔简文〕
9.□、大且(1)居蒲妻子、人众凡万余人皆降,余览喜,拜之□□□□□□符蒲等,其□□□□质修待<侍〉(2)子入,余□□入居……伋奏:辩诏命,宣扬威,□安杂□
〔校注〕
(1)大且:原整理释文作“下旦”。大且渠为匈奴官号,或省称为“大且”、“且”(《汉书•匈奴传》)。
(2)待:当为“侍”之讹。
〔简文〕
10.校尉苞、□□度速郡益寿塞,徼(1)召余十亖人当为单手〈于〉者。苞上书:谨□□为单手<于>者十亖人,其一人葆塞。稽朝候威<咸〉(2)妻子、家属及与同郡虏智之将业
〔校注〕
(1)徼(jiāo):此疑读为“檄”。
(2)咸:即《汉书•匈奴传》中的“右犁汗王咸”。
〔简文〕
11.者之罪恶,深臧发之,□匈奴国土人民以为十五,封稽候廄(1)子孙十五
人皆为单手〈于),左(2)致庐儿候山、见在常安朝郎南,为单手<于>郎将,作士大夫废、南【单】手<于〉子 苞副、有书
〔校注〕
(1)稽候廄(jiù):呼韩邪单于。
(2)左:即“右”,”右致庐儿候山”即《汉书•匈奴传》中的“右致庐儿王醯谐屠奴侯”。
〔简文〕
12.〼张掖大尹、□虏皆背畔,罪 皆罪……
〼……塞守徼,侵□□□将之日……(1)
〔校注〕
(1)以上2000ES9SF4:1→12诸简中,除简5外,其它11枚简可构成“始建国二年诏书册”,只是诏书排列顺序不同:(1)李均明:12→8→7→10→9→11→6→5/4/3/1/2①;(2)特日格乐:4→3→1→2(王莽政府赦令及其逐级下达情况),5→12→11→10(有关王莽时分匈奴为十五单于的史实),8→7→6→9(始建国四年王莽所下另一道诏书之残文)②;(3)沈刚:A组6→4→3→1→2,B组11→10→8
→7※排除简5,保留简9.简12的归属③;(4)郧文玲:12→11→10→9→8→7→6→5→4……④;(5)广濑熏雄:(A)诏书正文部分:12→11→10→9→8→7→6,(B)“诏书后行下之辞”部分:4→3→1→2③;(6)阿其图:10→9→8→7→11→2→6→5→4→1→3→12⑥。
下面将依据广濑熏雄(2006)所排简序将此诏书释文如下:
A.〼张掖大尹、□虏皆背畔,罪皆罪……〼……(葆】塞守徼,侵□□□将之日……(简 12)者之罪恶,深臧发之,□匈奴国土人民以马十五,封稽候廄子孙十五人皆为单于,右致卢儿候山、见在常安朝郎南,为单于郎将,作士大夫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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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额济纳汉简法制史料考》。
②《<额济纳汉简>所见王莽简略考》。
③《额济纳汉简王莽诏书令册排列新解》。
④《始建国二年新莽与匈奴关系史事考辨》。
⑤《额济纳汉简新莽诏书册诠释》,简帛网,2006年8月16日(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400)。
⑥《试读<额济纳汉简〉著录的第九燧十二枚简文》,《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第1期,第7~10页。
南【单】于子 苞副.有书(简11)
校尉苞、□□度远郡益寿塞,徼召余十亖人当为单于者。苞上书:谨□□为单于者十亖人,其一人葆塞。稽朝候咸妻子、家属及与同郡虏智之将(简10)□、大且居蒲妻子、人众凡万馀人皆降,馀览喜拜之□□□□□□符蒲等其□□C|质修侍子入,馀□□入居……假奏:辩诏命.宣扬威,□安杂□(简 9)边境永宁。厥功佼焉,已封□苞爵宣《威】公,即拜为虎牙将军;封假为扬威公,即拜为虎黄将军,使究其业。
今诏:将军典五将军,五道并出,或渎〈溃〉虏智皆匈(胸)腹,或断绝其两肩,
拔抽(简8)两胁。谒发兵之郡,虽当校,均受重赏,亦应其势。大尹、大恶及吏民诸有罪大逆无道、不孝子,绞,蒙壹功【勿】治其罪,因徙【迁】,皆以此诏书到大尹府日,以……(简 7)咸得自新,同心并力除灭胡寇逆虏为故。购赏科条,将转下之。勉府稽吏民,其□□□□□□务赏。谨其当上二年计最及级,专心为。上吏民、大尉以下,得蒙壹功,无治其罪。吏坐(简6)
B.始建国二年十一月甲戌,下。
十一月壬午,张掖大尹良、尹部骑司马武行丞事、库丞习行丞事下部大尹官县:丞〈承〉书从事,下当用者。明白(简 4)扁书乡亭市里显见处,令吏民尽诵之,具上吏民壹功蒙恩勿治其罪者名,会今罪别以斋行者如诏书,书到言。 书佐曷(简 3)
十一月丁亥,□□□大保□□,以秩次行大尉事。□□下官县,丞〈承〉书从事……当用者。明白扁乡亭市里显见处,令吏民尽知之。具上壹功蒙恩,勿治其罪人名,所坐罪别之,如诏书。(简 1)
闰月丙申,甲沟候获下部候长等。丞〈承〉书从事,下当用者。明白扁书亭隧显见处,令吏卒尽知之,具上壹功蒙恩,勿治其罪者,罪别之,会今,如诏书律令。(简2)
诏书意谓:
A.张掖大尹、虏□犯了叛逆罪,罪 都有罪……(呼韩邪单于稽侯㹪)保卫塞,守备边境,侵□□□将之日……(虽然)……的罪恶隐藏得很深,但这些罪恶揭发出来了。分匈奴的国土和人民为十五,封稽侯废之子孙十五人皆为单于,任命现任右致卢儿侯山、现任常安朝郎南为单于郎将,任命作士大夫废、单于的儿子为蔺苞副将。关于此事,另有檔。
校尉蔺苞(和副校尉戴级)越过远方之郡的益毒塞边界,用檄文召集了剩下十四个应当做单于的人。蔺苞上书说:“现在召集了应当做单于的人十四人。其中一人在保卫塞。稽朝候咸的妻子、家属及同郡之人,虏智之将业□,大且渠蒲的妻子、民人共一万余人都来归顺”。王莽非常高兴,拜之□□□□□□□蒲等,其□□□□质修侍子入,余□□入居……戴级上奏:“通过闻明诏命,宣扬国威,匈奴和汉人安于杂居,边境从此永远平安。其功绩赫赫,已经封蔺苞为宣威公,拜他为虎牙将军;封戴级为扬威公,拜他为虎黄将军,以促使他们完成其职责
现在下诏:将军统率五将军,由五道同时出击,有人打碎了虏智的胸腹,有人断其两肩,有人拔其两胁。只要向出兵之郡申请,虽要经过审查,但人人都可以受到厚赏,其奖赏将与功劳相抵。必须对犯了大逆无道之罪的大尹、大尉、吏民、不孝之子处以绞刑。但若其人得到一等功,在治罪时,按功绩减刑为徒迁刑。此诏书到大尹府之日,人人都要以悔过自新,齐心协力,以除减匈奴为自己的任务。即将下达奖赏规定。鼓励大尹府审查吏民,其□□□□□□务赏。要谨慎上奏这两年用心完成的计最及级。将吏民、大尉以下得到一功,不可治罪的人名上报,按罪行分别书写。
B.始建国二年十一月七日,下此诏。
十一月二十日,张掖大尹良、尹部骑司马兼代行丞职的武,库丞兼代行丞职的习下达给部大尉、官、县。奉书行事,将此书下达给有关人员。要将其清楚地悬挂在乡、亭、市、里的显眼之处,让吏民看到。将得到一等功,受到奖赏,不可治罪的吏民之名详细上报,现在马上集中起来。按罪行分别书写,交给递送人员。按诏书行事。此书到了,立即回报。书佐曷。
十一月二十五日,□□□大保据秩次代行大尉职的□□、□□下达给官、县。奉书行事,将此书下达给有关人员。要将其清楚地悬挂在乡、亭、市、里的显眼之处,让吏民知悉。将得到一功,受到奖赏,不可治罪之人名详细上报,按罪行分别书写。按诏书行事。
闰月五日,甲沟候获下达给自己所管辖的候长等。奉书行事,将此书下达给有关人员。要将其清楚地悬挂在亭、隧的显眼之处,让吏卒知悉。将得到一功,受到奖赏,不可治罪之人详细上报,按罪行分别书写,现在马上集中起来。按诏书、律令行事。
〔简文〕
13.九月 第三候长 敢言之,谨录移,敢言之。
14.〼谨饮药五齐(剂)不𢠚(愈),唯治所请医诊治〼
15.A正月中,省卒治炭,日与卒具之第八隧杀狗,与诸皆反。候史房贤与卒用故卒,多□□
去年五月甲戌,第六隧卒尹汤取□一直四百伯一直百五十 一直千七百……
……庭□□诈言(1)亡□私□亡因卒……积二□□诣言高甲……
B二月旦始署持第六卒彭□□□□……高□
五月四日从相卒焦晏之遮虏田舍(2),至月廿日复上十五宿去之遮虏
五月八日私作养卒(3)焦忠……
〔校注〕
(1)诈言:编造谎言。
(2)田舍:田卒之住所。居延汉简多见,如田舍(413•6B)、坞辟田舍(74.
EPT16:14)、中部田舍(133•15)、宜榖田舍(157•16)、当道田舍(217•16)等。而田卒之住所,可住眷属,如“田舍再宿,又七月中私归遮虏田舍一宿。”(127•7)
(3)养卒:从事炊事工作的士卒。
〔简文〕
16.A 万岁候长、候史〼辛酉日入遣□朝遣鄣卒郅辅代,武遣之部,日时在检中(“辛酉日入遣”五字书于封泥槽)
B遣 闰月辛西官告万岁候长、候史□第三隧〼
居摄三年五月戊午,第六隧长宣敢言之【隧】
17.AB行候长事郅卿治所 □□官请医诊治,敢言之(1)
〔校注〕
(1)此与13、14简合为“吏卒病名籍”,包括了两面简文,故署以AB。
〔简文〕
18.A居摄二年正月乙酉朔甲辰,甲渠候放谓第□〼
到听书牒署,从事如律令。
B正月廿日迹,至二月廿四□□□ 掾谭、令史〼
19.〼……公乘□玄成等廿一人贳(1)卖吏民所,证财物不以(2)
〼……
〔校注〕
(1)贳(shì):贷,赊欠。
(2)此简为戍卒贳卖衣服财物名籍,居延汉简多见,如:“〼候长、候史十二月日迹簿。戍卒东郭利等行道贳卖衣财物郡中,移都尉府二事二封正月丙子,令史齐封。”(《合校》简45•24)即是指来自内地以服役者身份戍守边防的士卒多有“私贳卖衣财物”,也就是私自以赊眼的方式出售所擂家乡出产织品和衣物的行为。另,汉简中还多见“贳买”,如:“七月十日,鄣卒张中功贳买皁布章单衣一领,直三百五十三。”(《合校》简262•29)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