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憋了一肚子气的我慢条斯理看着修达笑,笑得直到他发毛,周围的人都感觉奇怪我才开口。

我问:“修达,埃及在哪里?”

修达眨着眼不懂的回答我:“在尼罗河三角洲,靠近大绿海[古代地中海],与利比亚相临。”

“埃及是以什么为生?”

“尼罗河的泛滥,一年一次,在天狼星升起时,那也是埃及的新年。”

“埃及的王权分布是怎么样的?”

“上埃及鹰,下埃及蛇。埃及皇子皇女都有继承权,当皇子迎娶王妃,皇女嫁与王夫,王妃和王夫都可享有王位的一半权利。”修达越说越高兴,似乎认为我是在帮他。

我说:“修达,我不是要你背书。也不是要你告诉我老师教给你的。”

他一下子晕了。大大的蓝眼睛呆呆看着我。

我把脸沉下来,再问一遍:“修达,埃及在哪里?”

他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答:“在我们敌对一边。”

我接着问:“埃及以什么为生?”

修达哆嗦着嘴巴。

我答:“以战争为生。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埃及没有进行过一次大战,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已经有了与西台一战的实力。与西台争夺东方霸主的地位。”

整个大殿里连喘息声都没有。

我问:“埃及的王权是怎么分布的?”

修达看着我,我却没有看他,而是把眼光对上了支持王子入赘的大臣。

我说:“旧米坦尼的皇女,现任的埃及皇太后已经站在埃及有四十年了,可她已经老了。而在此时,年青的埃及王,她的儿子却年纪轻轻就死了。现在的埃及,就像是一群关在笼中的凶兽在抢那唯一的一块香肉。在没有出现一个真正能统领上下埃及,把军方,神权,王权统一在一起的法老以前,任何外族人若是胆敢靠近埃及一步,就会被他们一起下手撕成碎片。会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

当年看漫画时,对这场王子入赘的闹剧几乎没吐血。那是一个国家啊,去别人家作客还要考虑是不是受欢迎呢,怎么跑去人家国家当一个天降的国王就不觉得有危险吗?

塞那沙到底有多笨才会用这种方式去逃避一段感情?太言情小白了吧。

我看着修达,说:“修达,你让我感到脸红。”

修达的脸白了。

而其他人的脸绿了。皇帝一直藏在眉毛里没露出来过的眼睛第一次睁大了,看着我好像我多长了一支耳朵。

我继续冷嘲热讽,如果说这个地方有谁可以让我骂个爽的,就只有这个小鬼了。

我说:“我刚才看到的就像一个没有一点准备的孩子,却在大人面前大叫说没有人给他机会去表现。你认为你只要跟那个王妃结婚,埃及就听你的话了?那些大臣都会照你说的去做了?他们对你不满的时候,你只需要用你的诚意去说服他们就可以了?只怕你还没有踏进开罗,就死在路上了。”

卡尔走出来跪下:“母后,修达还小,他也是为了西台着想,请您息怒吧。”

真会做好人。不过修达本来也是他的忠实追随者。

我却决定退场了,再呆下去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来。

我站起来向皇帝说,皇帝明显更加亲热的看着我。

我说:“陛下,请允许我告退。”

我说:“我不想再听这样的讨论了。如果有哪一位皇子自认为可以在埃及分得好处,就尽管去吧。只是不要打着西台的名号。省得让诸国笑话我西台被一个大饼砸晕了头,做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来。”

皇帝眨眨眼。

底下有大臣喷笑出来,然后赶紧憋住。

我走后,不知道皇帝很有兴趣的问刚才发笑的大臣。

大臣说:“陛下,刚才皇后陛下的形容太……臣忍不住。”

看来我用的句子够民俗,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皇帝陛下呵呵笑。

那一次的讨论,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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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啊拖,拖啊拖,拖到埃及将军,未来的埃及法老,深色皮肤的帅哥,夕梨的又一裙下拜臣,巫瑟尔-拉姆瑟斯前来拜访。

这位曾经在尼罗河三角洲驻守的将军,在埃及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他这次明着是被派来出访西台,实际上却是被剥夺了驻守三角洲的官职。

他一来西台就大肆的送礼。诸位在首都的王子他一个都没落下。可关于出访的目的却十分含糊不清。他在大殿上出现时,只说了自己的家族,传达了埃及王妃的友好之意,可是之前王妃的求亲却只字不提。

这让一开始大力鼓吹和亲,在埃及来访之前反复强调对方很有可能是来再次催促的大臣都闭上了嘴。

一个本来处于埃及权力中心的大军事家族的将军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被剥夺官职,却不是出于正式的命令。这一切都明白表示出埃及混乱的现状。

皇后宫他也来过几次。

在西台,女性的地位其实十分高。虽然还不到埃及可以跟男子一样继承王权的地步,但却没有中国古代那样被驯养,被闭锁,见别的男人一面就该自杀以保贞节的地步。

比如我这样的后宫的女人,见个男人是一点都没有问题的。不管是在后宫里见,还是出去见,都不会有人来问我,事后也不会有人把这说成是我不贞节的表现。

当我发现这一点时,他已经进来了。宫门的侍卫都没有拦他的意思!直接就让他来到皇后宫的正殿口!人家是出访,代表外国来拜访我,多么光明正大。我身为皇后,在国家大事上都有直接决定权,何况见个使者。

可是我本来没想到,我是以咱自己国家的后宫来想像我现在住的地方的。当宫奴进来告诉我那个拉姆瑟斯将军就在外面,问我是否有空接见他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谁把的门?拉出去砍了!居然还敢进来通报?拉出去一起砍了!想害我不是?!

宫奴是多么机灵的人啊,一看我眉毛倒竖,眼睛瞪老大的恶狠狠的瞪着他,一低头耗子一样快的溜出去了。倒退走都能那么快可真是个人才。

必定是回绝那个拉姆瑟斯去了。

我松下一口气,继续跟周杏、方槿玩贴条。

“皇后陛下。”

一个出人意料的,从没听过的,低沉的,轻缓的,有点小勾人的,诱惑的,催眠曲一样的男人的声音在内室里出现。

吓得我们三人齐齐转身看过去!

这里自从我来以后都不许人进的!从来没有一个宫奴胆敢进来找死的!虽然我没有杀过人,但不妨碍我拿砍头吓唬人。

一个蒙头蒙脸全身都包在一件大黑袍子里的人站在门边。显然是刚刚进来。

在整个天是红河岸里,这身打扮,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皇后宫里,能不把皇后的禁令当一回事的,只有一个人。

神官,乌鲁西-夏尔曼。

金色长发的悲剧命运美男子。

阴谋诡计第一人。

虽然我对他很有爱,但我可不想在这里看到他。

方槿行礼:“奴婢退下。”

周杏行礼:“奴婢退下。”

喂!

我射出无数小刀的双眼也没能把这两个没良心的留下来。乌鲁西看到这俩兔崽子闪了,缓缓步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