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芙特摆出一副被人揭穿而不好意思的样子:“是我啦。我天天去找夕梨,就见她每次早餐吃的都不一样,想吃吃看,又不好意思跟她说。所以才告诉奴隶今天早上的特别多准备一份留给我的。可是一点都不好吃。还没有烤鱼好吃呢。”
聂芙特没有吃过,她见夕梨喝牛奶,这是自她当年住在这里时就有的习惯。当时哥哥正在追求她,不管要什么都能送到她面前。
可是聂芙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喝喝看,她喝过哥哥军营中的骆驼奶,恶!她想这牛奶和骆驼奶大概是一样的味道,对夕梨能喝的下去很是惊讶。
这种行为很像聂芙特会做的,鲁沙法算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宠溺的笑着抱着聂芙特说:“你喜欢吃怎么不早说?我早点给你送来让你尝尝不就行了?”
聂芙特在他怀里笑得很甜,心里快把他踢死了。想像着把鲁沙法按在地上暴踩的美好景象,聂芙特柔情万千的拉着鲁沙法离开庭院中,口口声声说要他跟她一起去陪着母亲大人。
不过她知道走不到母亲大人那个空院落,鲁沙法就会被叫走。好不容易把哥哥送走了,夕梨的计划当然应该尽快施行不是吗?
果然,刚刚走进回廊,奴隶就带来夕梨的传话。聂芙特离情依依,但懂事听话的把鲁沙法放走了。
临行前,鲁沙法因为她的贴心而狠狠吻了她一通。她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没有咬下去。
如果可以咬掉他的舌头,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聂芙特看着鲁沙法时时回头的背影,如是想。
拉姆瑟斯在被抓的第三十五天回来了。在这之前,下埃及暴发了惊人的奴隶暴动事件,失去了拉姆瑟斯的威摄,军队也没有出动,只凭着下埃及那群只会叫嚷的文官,暴动一发不可收拾。暴动的奴隶抢劫商船,粮仓,铁器铺子,渐成势力。
这个消息传到上埃及,居然让上埃及的法老和官员大为惊惶,他们似乎认为这股势力会打到上埃及来。伥慌之中,法老欲调兵遣将将其镇压。但上埃及的那些贵族将军们居然纷纷推辞。
不是他们的能力不足,也不是他们害怕了这群奴隶的乌合之众。只是拉姆瑟斯前车之鉴在前,这些将军全都夹起尾巴做人。
毕竟,谁能保证,将这发生在国内的奴隶暴乱解决之后,回到上埃及,不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自己下狱呢?
只要有一个将军推脱,朝中就无一人敢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但身居上位的法老并非不清楚将军们的这种想法。但当他发现连他最为宠信的将军也以“上次大战之后,士兵折损过多,现在仍不能上战场”的理由推拒时,他慌了。
本来他以为,只要将拉姆瑟斯解决掉以后,这埃及上下就会被他更好的掌握在手中,可是他现在发现,当拉姆瑟斯不再是埃及最强大的贵族之后,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各地贵族人心浮动的局面。
而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魄力来压制这些贵族。
所以,他只能密令亲信,传信到下埃及,赦免了拉姆瑟斯的“不敬”之罪。
就像纵虎归山。被眼前的危机逼迫得不得不签下赦免令的法老,在看到传令官离开的身影时,茫然生出一股将要被拉姆瑟斯拉下皇位的荒唐感。
他仿佛看到,拉姆瑟斯如猛虎一样走进来,看着他的皇位。
而原本鼓吹他一定要将拉姆瑟斯如何如何的亲信大臣,在他签下赦免令后,一直掩着嘴巴,一句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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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沙法站在夕梨的面前,仿佛正在专心听着她的吩咐。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搅开了。
夕梨小姐告诉他,他们要回国了。
夕梨小姐告诉他:“鲁沙法,跟我一起回去吧。陛下一直在思念你。虽然弓兵队的队长已经由你的副官接任了,可是,陛下说你回去了可以直接去近卫军,就在塞那沙殿下的军中。”
夕梨小姐还告诉他:“我们马上就要与埃及开战了。跟我回去吧。我也想上战场,我需要你的帮助。”
回西台。这原本是他心心念念的事,是他自从被拉姆瑟斯俘虏后就一直在想的事。本来是他最深切的希望。
他想过,只要能回到西台,他可以忍受一切灾难和折磨。他想过利用聂芙特,假意答应拉姆瑟斯的条件。他设想过很多次当他回到西台,跪在卡尔陛下的面前,表述自己的忠心。
他想过很多,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当夕梨小姐告诉他,要他一起回西台时,他心中会出现的挣扎。
聂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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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芙特正坐在他的面前,笑嘻嘻的饮着一杯葡萄酒,她已经有点醉了。
拉姆瑟斯平安回来了,答应了与夕梨小姐的结盟后,就赶去了军营。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
大战将在四个月内暴发。
而今天深夜,夕梨小姐就要带着他回国,顺尼罗河而行,在叙利亚那里上岸,换马,中途不停,大约可以在两个月内回国。
时间很少。他没有迟疑的时间。
鲁沙法抱着聂芙特,抚摸着她光滑的手臂。她的腰带是黄金制成,上面镶满各色宝石。她戴的臂环,由埃及最有名的工匠制造,蛇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纤毫毕现。
她戴的项链,头冠,饮的美酒,吃的珍肴。她是拉姆瑟斯捧在手掌心上的公主,她养尊处优。她的脚从来没有沾过泥土,她的手从来没有碰过灶具。她没有生过火,做过一餐饭,她没有劈过柴,挑过水。她不会纺线,不会制衣。
她是一位贵族的公主。
鲁沙法抱着她,想了这么多,也没有办法阻止他想要做的事。
他贴在聂芙特的耳边,亲吻她光滑的面颊,轻声诱哄着她:“聂芙特,今晚与我去游夜晚的尼罗河吧。听说下埃及的自由民和商户为了庆祝暴动结束,准备举办祭典呢。一定会很热闹的。”
被葡萄酒熏得晕乎乎的聂芙特想起夜晚的尼罗河,乘着船,缓缓行驶在尼罗河上,夜晚的凉风轻轻吹抚着,带来舒心的凉意,河岸两边是热闹的集市,有异国的舞团,和艺人。
她靠在鲁沙法的胸膛上,高兴的点头:“好啊……我们去玩……”
她没有发现,抱着她的鲁沙法,那紧握的手,和陡然锐利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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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鲁沙法把中午喝醉睡着的聂芙特叫起来,哄着她换上不起眼的平民衣服。粗陋的布,鲁沙法摸着那布料,担心它会磨红聂芙特水一样的肌肤。
只有这一段路,以后,他一定会给聂芙特最好的生活。
聂芙特不太愿意换衣服,她苦着脸微微挣扎着:“为什么要换啊……不是要坐船吗?”
鲁沙法抱着她,帮她把腰带系上,哄道:“我们要躲在平民中间才好玩啊。如果只是坐在船上看他们热闹,不是太没意思了吗?”
被这个说法说服的聂芙特妥协的换上了平民的衣服。
换好了衣服,聂芙特突然对奴隶说:“把加芘尔公主也请来吧,大家一起扮成平民去祭典里玩好了。”
鲁沙法马上把聂芙特圈在怀里,柔情万千的亲着她,在她的嘴边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与那些公主什么时候不能玩?今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