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微笑点头,也不点破亨利的小算盘。
亨利习惯性的看了下茱丽,征求一下茱丽的赞同,毕竟茱丽比起他来更值得人相信不是吗?
一看之下就觉得有些奇怪,茱丽盯着眼前的这个高大的黑皮肤男人时的神色有些古怪。
伊莫顿已经发觉了眼前这个在最初被他认为是一个女奴隶的女人看着的目光越来越惊奇古怪,这让他渐渐有些警觉起来。
安德烈陪伴着亨利夫妇走过近十个年头,对茱丽的特殊之处也有些心知肚名,只是亨利既然没有告诉他,那么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但现在看到茱丽看着伊莫顿的惊惧样子,他的心中也开始打起了鼓,难道茱丽会看出伊莫顿的来历吗?
亨利脸上仍然端着笑,却不动声色的托着紧紧巴在他身上的茱丽向后闪,另一只手也悄悄摸到了腰前的枪上,他微笑着问:“亲爱的,你怎么了?头痛是吗?”
不等茱丽回答,他就笑着对安德烈说:“看来她仍是很不舒服的,我还是先带她出去透口气。回头见,安德烈。”话音未落就半挟半抱着茱丽扬长而去,足下如风般转眼不见了踪影。
此时偌大的华丽的前庭中仅有寥寥几人,伊莫顿和安德烈站在那里格外显眼。
伊莫顿看着安德烈谨慎而警觉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他会突然把那个已经逃掉的女人杀掉一样,他笑了笑,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一眼看出他的来头,那么却是十分难得的,他又怎么会杀了她呢?
他笑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有些特别的地方?”
安德烈迟疑了一下,说:“茱丽夫人,似乎能够预见未来。”
伊莫顿眼前一亮,惊喜道:“先知……”
不等安德烈再探问出什么,他已经举步向外走去,安德烈只好紧跟在后,满怀不安忐忑。
歌剧院外已经是漆黑深夜,淫雨霏霏,湿冷入骨。行人缩肩抱头匆匆而过,司机将车开到两人面前,等待他们上车。
车内温暖如春,伊莫顿一坐进车内就闭目深思,不顾安德烈一脸焦急。
最终安德烈仍是无法忍耐,严肃而略带杀气的问道:“……你会对他们做什么?”
亨利先生一家是他收藏在心中的一个宝藏,那是他曾经快乐生活并倾注全部心血的城堡,而住在城堡中幸福生活的一家人更是他真心所疼爱的。
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对那个美满家庭的破坏和伤害。
伊莫顿睁开眼睛,看着这样的安德烈,原来此时在他眼前的安德烈才是真正的他。在这之前他几乎要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生命呢。连黄金与权势也看不在眼中的安德烈真正期待的竟然是那样的家庭吗?
安德烈不打算向伊莫顿解释他对亨利一家的感情,那就好像是他亲手种下看顾长大的小树,现在已经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了,他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亨利一家受到无妄的伤害的。
伊莫顿哼笑着说:“我不会做什么的。先知是神的恩赐,只有纯洁的人才能得到这份荣耀,在以前的埃及,像她一般的人是会受到法老和贵族的优待的。现在,倒是有些可惜了。”
安德烈并不怎么放心,他说:“亨利先生深爱着茱丽夫人,有着这样一份幸福是一个女人可以期待的最多了。”
伊莫顿被他的说法勾起了兴趣,他笑着说:“哦?真的吗?我不会这么想。任何人都不会毫无所求,包括你所说的这个拥有一个男人深爱的女人。”
安德烈心中顿时不安。
伊莫顿笃定的说:“让尼罗河来做这个见证。这个女人一定有更多的期待和愿望是这个男人无法为她达成的。”
他在安德烈不安的眼神中笑起来:“我相信,尼罗河永远会保佑它的子民永胜不败。”
第 110 章
亨利将全身冰冷的茱丽提上了床,身旁围着的侍女把茱丽的睡衣给递了过来,亨利问她们:“浴室准备好了没有?”
侍女们回答已经准备好了。
茱丽挣扎着要下床,小声凑在亨利耳边说:“别这么……让人看见多不好!我没事,就是有些被风吹着了,今天晚上有点凉。”
亨利摸着她仍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说:“我相信今天晚上有些凉,可是我不相信你没事。”当着侍女的面他没有说太多,回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热牛奶递给茱丽看着她喝完。
茱丽仍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其实她也很难说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大千世界,人有相似,或许她只是看到了一个跟她想的那个人十分相像的人而已。不过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不安的她双手紧紧握着牛奶杯暗暗用力,手中突然一空,亨利正把杯子递给侍女,回头看她像没有发现她刚才的不安似的说:“现在去用热水泡一泡吧。”
茱丽也觉得全身湿冷刺骨,她想起了在另一个房间的儿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痛,她问侍女:“安格尔怎么样了?”
侍女躬身回答:“少爷已经睡着了。”
亨利把茱丽送进浴室说:“我去看看他,你好好洗个澡。”
关上浴室的门,亨利来到了他第三个孩子安格尔的房间。安格尔比他的第一个和第二个孩子小四岁,但已经到了上学年纪的他却仍然留在家里,甚至他一直是睡在他们夫妻的旁边的卧室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他。
亨利轻手轻脚的溜进安格尔的房间,还没走到床边就听到安格尔精灵一样清澈透明般的声音说:“爸爸?”
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打开,安格尔正披着衣服靠坐在床头。在他们的三个孩子中只有安格尔继承了茱丽东方化的外表,他有一头漆黑柔亮的头发和一双漂亮的黑眼睛,象牙般的柔腻肌肤几乎连毛细孔都看不见,他的脸线条柔和,跟他的两个兄姐相比,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使。
而这个天使似乎并不怎么受到上带的宠爱。亨利叹息着坐到他的床头,看着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似乎并没有升高,他松了口气,问:“今天晚上感觉如何?胸口闷吗?有没有觉得身体又轻又无力?”
安格尔微笑着摇头,说:“我没事,我很好。”停了停似乎是怕亨利不相信他的话,又加了一句:“今天晚上很好。”
亨利揉揉安格尔的头发。
安格尔担心的说:“妈妈怎么了?”他刚才好像听到楼梯上有侍女说是爸爸抱着妈妈回来的,他很清楚以他和妈妈这样的外表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怎么招人喜欢,有时还会有危险。不管哪里都有人在不停的叫喧着要将他们这样的人赶出城市。
想到这里安格尔看向坐在他的床头的父亲,这个男人令人闻之丧胆,提起阿伦·亨利,哪怕是不做生意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外号叫“豺狼”,能够保护着他们母子,让他们安然的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安格尔相信父亲一定做了很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