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茱丽,就算她哭得一塌糊涂也让他发笑,捧着她的脸要亲,她不肯,只好抱着她的头在头发上狠狠的连亲几口,再被她软软的推开,听着她鼻音重重的抱怨。
一直坐在窗边直到夕阳西下,房间里染上一片夕阳的金黄色,安德烈走进来拉上窗帘,提醒他们该去吃晚餐了,茱丽才止住哭泣。
茱丽一停下来就完全没有一点泪意了,而且也不觉得痛苦或沮丧,情绪恢复的极快。她坐亨利怀里站起来说:“那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
亨利看看身上特意换上的旧衣服,再看看茱丽的肚子,开始担心旧衣服上的灰尘会不会伤害她,马上决定去换衣服,最好再洗个澡,洗得身上没有一丝灰再来抱茱丽。
女仆过来扶着茱丽下楼吃饭,安德烈带亨利去换衣服。
走进隔壁房间,亨利皱着眉说:“现在她怀孕了,最好还是不要住在二楼好,上上下下的不安全。在一楼为她准备个房间吧。”
安德烈却奇怪的盯着他,盯得亨利直发毛,忍不住上下打量自己问:“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吗?”赶快找,上一次就是安德烈发现他居然带了另一个女人的手帕,差一点没让茱丽看见。从那次以后他再来都会换上另一套衣服,避免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结果安德烈却说:“先生,你的腿不麻吗?”
亨利奇怪的说:“不麻啊,怎么问这个?”
安德烈不说话了,心里嘀咕,抱着快有一百五十斤的夫人一下午两个小时腿都不麻,体力真好。
亨利洗了澡换了衣服走到餐厅,茱丽已经忍不住开始吃了,他惊讶的发现她的胃口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餐桌上有一只鸡一只鹅,一大盆的肉酱通心粉,一大盆的炖羊肉,一盘洋葱沙拉,还有香肠和土豆泥肉馅饼,果冻和面包卷。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只是他跟茱丽两个人的餐桌,而不包括旁边站着的安德烈和女仆。但餐桌上的食物却足够这屋子里所有的人吃还多。
当他看到茱丽吃下一整只鸡后,安德烈还说:“夫人,今晚的鸡怎么样?还要再来点吗?”
茱丽放下刀叉,一脸的意犹未尽说:“再来点炸鸡腿吧,我好想吃。”
亨利的刀叉僵硬的停了下来,他从来没见过哪一个女人这么能吃,难道怀孕的女人的肚子里有一个无底洞吗?
茱丽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为自己这么能吃感到害羞。他立刻微笑回去,担心她会因为他的态度受到伤害,但仍是问她:“胃里难受吗?”
他害怕她吃太多是因为感觉不到饱。
结果茱丽抚着肚子想了想回答道:“感觉就是吃多少都吃不饱的样子。”
亨利开始担心了,小心翼翼的叫来安德烈悄悄问道这么吃有没有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样正常吗?
安德烈说医生说只要不会吃完觉得难受,胃涨就是可以的,毕竟怀孕也是因人而易的。而茱丽如果不吃饱,她会越来越焦躁。
亨利看着茱丽又吃了几块送上来的炸鸡腿,吃了半盘的肉酱通心粉,两口洋葱沙拉,其它的倒是一点都没碰,这样看来总量也不多。
当他奇怪的看向安德烈时,安德烈说摆这么多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茱丽会想吃什么。
而当茱丽刚刚从餐桌前离开,坐到客厅中时,又想吃奶酪了,还点名要吃臭臭的奶酪。安德烈立刻送上,她什么也不配干吃了五六块后想起在一旁看着的亨利,友好的问他要不要来一块。
亨利拿了一块配着葡萄酒,陪着茱丽吃,在吃到第八块时她终于吃够了。亨利松了口气,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怀孕的女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人,所以看到茱丽这样吃,他忍不住害怕她会撑破肚子。
晚上两人睡在一起,亨利来时满腔的遐思荡然无存,他只顾着害怕的看着躺在身旁的茱丽她那恐怖的大肚子,看到她动一下就吓得连忙扶着她。安德烈早就安排了女仆住在房间里,帮着茱丽晚上起夜或翻身,腿抽筋时帮她按摩。
半夜里茱丽腿抽筋痛得哼叫起来,亨利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还以为她是肚子痛,一连声的喊安德烈。
女仆马上过来给茱丽按摩腿,安德烈就守在隔壁的房间里,听到声音马上就过来了。
扶起茱丽坐起来,她反而安慰脸色苍白的亨利让他不用担心,“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事。”她说。
亨利出了一身虚汗,觉得三十年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这才八个月,到了该生的时候他该怎么办?亨利觉得这才是世界末日,他已经害怕的不知所措了。
茱丽不知道亨利已经快被她吓死了,她腿上一抽一抽的痛,却摸着肚子对安德烈可怜巴巴的说:“……我想吃鸡汤面,要浮着厚厚的一层黄澄澄的鸡油,再打两个荷包蛋,再洒点绿色的菜叶子。”
安德烈领命而去,茱丽对着发呆的亨利笑嘻嘻的说:“我饿了,鸡汤面很好吃哦,是我教安德烈做的。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亨利叹息着抱住一副轻松样子的茱丽,失笑道:“不用了,你吃就好。”
摸着那个圆滚滚的肚子,他决定在这里守到她生完为止,反正他现在是没有心情丢下她一个人回城了。

第 82 章

亨利留在了小乡村,让人传话说他跟船跑到印度那边去了,反正有商人跑到东方去开工厂,据说那边的工人非常便宜,几乎不用付钱。
亨利按照他的习惯来说,应该是第一个跑去的那部分人,毕竟廉价的劳动力可以大幅的降低成本。但因为茱丽不能出现在港口飞机场等的地方,她身上的东方特征太明显了。
在这个小乡村旁的别墅里,他天天陪在茱丽的身旁,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看得他心惊胆战。
他花了大钱从城里请回来了一个医生,付重金要他保密,准备好药品等着为茱丽接生。女仆也开始受一些训练,到时好帮忙。
医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受邀时就发过誓绝对不会泄露病人的隐私,亨利千挑万选了他,又花了大笔的金钱,几乎是保证了他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医生就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
茱丽在医生来了之后,在专业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如何备产,没想到这里面的讲究还不少。
现在每天她都必须用烫过消毒好的毛巾擦拭乳|头,如果她要母乳喂养,为了不让小宝宝在吃奶时嘬伤那里,必须现在开始让乳|头习惯。
医生吓唬她说,如果不这样作,到时那里会脱掉一层皮,还不能停止喂奶,痛也痛死人了。
结果亨利热情的要求帮忙,每天拿着烫好的毛巾捂着茱丽的胸部揉来揉去,赶都赶不走。虽然两人是夫妻,但结婚以来称得上聚少离多,到现在,茱丽都不能习惯在有光线的地方裸|身给亨利看。但她也知道两人是夫妻,要说她不害怕亨利在外面乱来,那是瞎话,要说她相信亨利会守身如玉,那是神话。现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她一边猜测亨利可能又有情人了,一边又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只是偶尔亨利过来的时候,那过于殷勤热情的举动,安德烈不阴不阳的样子,都让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时间长了,自然想得就多了。但同时也看开了。
能在这样的乱世中,她可以把握的全部就是亨利对她的爱。在这一点上,她是有自信的。如果说之前她还可以一走了之,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她很清楚自己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