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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教官在,好像就是管不住大家,站一次军姿竟有十几个人请假,要是男教官在,大家才不敢。
男教官在两天后回来了,他浑身笼罩着低气压,让大家马上就把神经绷紧了。当大家看到女教官去找教官汇报情况时,所有人都哀求的望着她。
幸好女教官很给他们留面子,没告状。而男教官也似乎心不在焉,对他们草草放过。等到跑步和站军姿时,大家发现好不容易回来的教官竟然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管束他们了。
“教官又不见了。”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互相使着眼色,说着悄悄话。
“就是,他自己溜了。”
教官现在一让他们站军姿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开始,大家在女教官那里养成的懒散习惯还没完全改掉,就有人不好好站,谁知过一会他又突然冒出来,狠狠的罚了一通。之后大家知道他在一旁监视也不敢乱来了。
不过大家也发现教官心情不好,他都不笑了,虽然刚来时他很凶,可慢慢的他跟大家熟了之后还不错啊,走之前不是还跟大家开玩笑呢吗?
看来这两天假过得不顺心。秦青就在吃饭时听到有人说教练这是被甩了,唉,失恋让人痛啊。
过了两天,秦青的姨妈到了,她先去找校医开了个条子,再找教官请假。
所以早上她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操场,教官每天都早早的在操场上等他们。
远远的看到教官,秦青小跑着过去,跑近的时候她看到教官脚边蹲着一个虚影。
秦青猛得停下来!
教官发觉了,回头招手:“你是我的兵吧,过来,找我什么事?”然后他就奇怪的看到秦青特意绕了个大圈,避开他的左边走到右边才走近他,让他狐疑的还低头看了左边一眼,明明地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
秦青递上假条,教官草草瞄了一眼,“哦,那你今天就休息吧。”竟然很痛快的就准假了。
他把条子还给秦青时,突然问:“我左边有什么?”
被教官好像洞察一切的目光盯着看,差点让秦青坦白了。军人好像自带光明光环。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主要是说这种“迷信”的事显得特别不对头。
教官看她不说,也不逼问,挥挥手让她走了。
等到跑步的时候,教官把秦青叫下来跟他站一块,一挥手:“预备!跑!”跑走的同学们全都扭着脖子羡慕嫉妒恨的盯着秦青。
教官不跑,他就在原地站着,秦青只好陪他“罚站”。
教官特别注意到,这个女生还是站在他的右边,他什么也没说。
吃完早饭,上午就是站军姿。本来还要学军体拳的,但教官说给他们减轻难度就不教了。晚上聊天时有人说了实话:“难道不是教官犯懒了吗?!”
站军姿时,这回秦青可算知道教官在哪儿了。他就蹲在花坛后面的沿上,正正好蹲在花坛那窄窄一溜的水泥沿边,还是踮着脚尖蹲的,秦青都替他累。这么蹲着,刚好可以被花坛里的树挡住身体,又能看到在操场上站军姿的学生方队。
秦青坐在教官身边,也看得一清二楚,此时她特别想替方队中乱动的同学掬一把同情之泪,因为每个人一动,教官的表情都要变变,显得特别阴险。
老这么坐着挺尴尬,秦青就看天看地看教官……身边的那个虚影。
那虚影还是蹲坐在教官的左侧,在阴凉处它的轮廓更清楚:是一条漂亮的狼狗,蹲在那里的姿势特别美,仰首挺胸的。
秦青找了个话题,“教官,你休息那两天干什么去了啊?”在这之前,教官身边什么也没有,这狗是他从哪里招来的?
教官的话头却起的有点远:“我刚入伍时被分去养猪,我做的猪食可好了,猪可喜欢吃了,个个吃的肥头大耳,我还给它们洗澡,还放它们出去转。”
秦青云里雾里的听着。
“后来啊,杀猪时我受不了了。”教官长叹了口气,“他们在屋里杀,我在外头哭。我队长看我这样不行,就让我去养狗了。”
秦青听得更认真了。
“我们养狗可精心了,吃的喝的补的,还有训练。我从小也喜欢狗,老家养的也有狗,这么大个。”教官比划了下,“可部队的狗比老家的狗大多了,我从小就喜欢大狗,一直想养一条能带出去打猎的大狗。”他对秦青笑了下,“我老家山里有狐狸,我就想等以后复员了,养条狗去山里捉狐狸。”
“我养了两条,一条叫山子,一条叫威尔。一个外国名一个中国名,土洋结合。”教官开玩笑,秦青被逗笑了。
“后来经过挑选,山子落选了。”教官叹了口气,有点低落。“我想把山子送回老家,那里山多地方大,让它随便跑。我爸也愿意先替我养着,我就把山子给送回去了。”
“我一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时一整年都未必能回去,来个任务就走不了了,这四年就回去了两次,可山子一直记得我,我坐的车还没到村口呢,山子就从家里跑出来迎我了。”
秦青看着那条狗的虚影,原来它叫山子。
教官的眼睛渐渐红了,“上次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山子跑山里抓狐狸没回来,我让我爸找人上山找,给他们钱让他们去找。然后我爸说山子在山里被捕兽夹给夹住了,救是救回来了,可肚子破了,村里的兽医不会看。”
虽然山子的魂在这里就说明它已经死了,可秦青还是忍不住急切的说:“送到市里来啊!”
“送了,当天就开着车送出来了,可那边的宠物医院也不敢救。我就说让他们送到部队来,部队这边的兽医好。”教官用手背擦了把眼泪,“我们队里的兽医也说救不了了,只能给它减轻痛苦。我就去陪了山子最后两天,把它送走才回来的。”
“它见了我,还想站起来,还舔我,舌头都是白的。”教官的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他也不擦了。
秦青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左边,伸手摸着山子的头说:“在这里。”
教官呼撸了一把眼泪鼻涕,双眼通红的看她,也不多问,也不多说,把手伸过去放在那个最熟悉的位置,“山子?”
山子的虚影扭头看他。
“它在看你。”秦青说,然后补充道:“它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站着它就蹲着,特别乖。”
教官又哭崩了,他努力镇定下来,抹着眼泪说,“山子,疼不?”
秦青蹲下来看山子的肚腹,那里干干净净的,还有小肚子,说:“身上没伤口,还挺肥。”
“那就行,那就好。”教官一下子笑了,说:“它在我家可皮了,我爸舍不得喂它肉,我让我爸每天喂它个鸡蛋,我爸除了鸡蛋就只喂馒头米饭,要不就是萝卜白菜,它就自己去偷村里的鸡吃,我爸说光赔鸡钱都赔出去一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