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德胜说,里屋出来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对张德胜道:“张哥哥,四爷叫你问那花瓶的事。”
张德胜苦着一张脸,一进去就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四阿哥正在小太监的侍候下换了身衣服,见他进来也只是赏了他一道眼风。张德胜立刻竹筒倒豆子般道:“晌午后,李主子那里的赵全保带着人捧来的,说是……”
话没说完,四阿哥挥了下手,他站起来腰也不敢直就后退着出去了。过了会儿,里屋出来个小太监,又抱着那花瓶进去了。让张德胜惊讶的瞪大了眼,他还以为四阿哥这下要生气呢,这就准备赏花了?
里屋,四阿哥坐在榻上,小太监抱着花瓶站在他面前,他打量着花瓶中插着的两株荷花花苞,花是很美,但只是这两株花,连个陪衬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主宾了,光秃秃的,白瞎了这么早就结花苞的荷花!
不过,还知道修剪成一高一矮,还算不错。四阿哥抽出一株来,心想要是两株一边齐的送来,他估计就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有些东西真的是要靠天分的。李氏嘛,呵呵……
他放下花,轻叹微笑,道:“倒是有一两分野趣。”这可真像是乡下无知妇孺把随手摘的花胡乱插的。
张德胜在外面见花瓶抱进去了,半天没声音。正奇怪呢,四阿哥出来了,一步未停,苏培盛赶紧跟上,张德胜在后面连声催促小太监提着灯笼去追。
从书房出来,顺着小径绕到后面,过两道小门就能看到李格格院子的围墙了。锁在这边,看门的小太监早早的打开了锁,跪在地上迎接。四阿哥从小门进去,苏培盛跟上,却摆手让提灯笼的小太监就等在门这边。
小院里,李薇已经洗漱过也换上睡衣了,正躺在帐中捧着本绣花册子看。马上就要换夏装了,又从宫中到了贝勒府,规矩也不大严了,她就想试试汉家女子的裙子。
现在的旗袍真的太……难看了。从头到脚一直筒不说,旗袍什么时候都是流行颜色艳丽加繁复的刺绣,也算是满汉结合?反正布料很厚,加刺绣更厚,夏天穿真心太累了。
只要不穿出院子,大概穿穿应该没事。李薇小时候在家也穿过,倒是大了以后就只能穿旗袍了,以前还为这个被额娘赏过板子,打的手心都肿了。
她正翻着看呢,四阿哥就无声无息的进来了。
玉瓶她们怎么不通报!在宫里也没这样啊,四阿哥出来后你也内心奔放了?
李薇见他悄没声的进来,干脆自己也不起身,直接跪在床上行了个福礼。他面带笑意——貌似是嘲笑的笑?
她略愣了下,见他拿起摊在枕边的画册,就着灯翻了翻,问她:“你想做来穿?”
考虑到他是满人还是皇阿哥,想起当年额娘赏的那顿竹板子,李薇立刻扯着他的袖子撒娇:“只是在院子里穿穿,我不穿出去。”
谁知他居然没生气,坐下仔细翻看起来,最后折起几张道:“这几件好,回头我给你分过来两个针线嬷嬷,让她们做给你穿。”
轻松过关还赚了两个专业人士来裁新衣,李薇高兴的牙豁子都快露出来了,结果接下来四阿哥嘲笑她插花瓶的手艺了。
“看到你送来的花,都让我奇怪,到底进府的真是个大选的秀女,还是乡下哪条小河边的村姑偷偷溜了进来……”他带着笑抬起她的下巴说。
李薇突然抽风,眨眨眼,拿起帕子掩住半张脸,捏着声音道:“大爷饶命,都是奴家那狠心的爹娘,将我换了二两银子一斗米……”
以为四阿哥必要笑场,可他居然很配合的演下去!
“好可怜的样儿,既然进了府,就乖乖的侍候主子,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爷就摆酒纳你进门侍候主母。”四阿哥做出浪荡子的样儿来可真不像啊……
不过大爷既然捧场,李薇肯定不能半途而废说不玩了,那这位真·大爷的脸色估计就不好看了。
她侧身拿帕子捂住脸假哭:“呜呜呜……求大爷怜惜,奴家还是清白之身啊……”
四阿哥压上来:“清白?让爷验验。”说着就上手。
李薇扭来扭去推他,脚也轻轻的乱踢,嘴里一直轻呼:“不要啊!来人啊!救命啊!”她玩上瘾了。
等四阿哥解了她的衣服,她还一直推拒挣扎,倒让他越来越激动……这算不算H扮演?
四阿哥一冲进去,一脸满足的还不忘接着往下演:“清白?爷看你早就有了情哥哥!”一边说一边大力往前冲撞。
李薇被他撞的气息不稳,话都说不清还坚持道:“嗯……奴家……奴家的情哥哥叫胤禛!奴家十四就让他骗到野地里得了手……胤禛……胤禛……”
四阿哥伏下身,抬高她的腿最后说了句:“喊吧,这里离得远,不怕人听见。想喊就喊吧。”说完就埋下头只顾自己快活了。
本来李薇的感觉还没起来,但听了他的这句话后倒是迅速来了感觉,双手双脚都缠到他身上,胤禛、胤禛的喊个不停了。这次四阿哥也没再捂她的嘴,真是由着她喊他的名字。
两人在屋里,屋外玉瓶给苏培盛端了碗茶,请他到隔壁的角房去坐一坐。厢房是李格格常去的地方,让个太监进去歇脚自然不太合适。赵全保侍候起大太监来是非常熟练的,给苏培盛打热水泡脚,给他拧烫热的手巾擦脸,最后捏肩。
因为不能用饭,所以只拿了一些点心来请苏培盛先垫垫肚子。
大概是侍候的挺舒服,苏培盛难得多了句话:“小赵子,你是运气好,跟了个好主子。人好,运道也好。好好侍候,日后才有你的好日子过。”他看着赵全保,意味深长的说:“说不定,日后连咱家也要受你的关照呢。”
赵全保跪下麻利的磕了个头:“奴才谢苏爷爷提点!”
苏培盛接下来就一直捧着茶喝,一句话也没有了。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里屋叫水,玉瓶出来后就拐到角屋来道:“苏爷爷,阿哥爷歇了。”
苏培盛点头道:“那我也眯一会儿,就在这个屋吧。”
赵全保亲自抱了新被褥来换上,侍候着苏培盛躺下后,他轻轻合上门就守在了门口。玉瓶冲他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让她放心。
两个时辰后,到了凌晨两点,赵全保把苏培盛叫起来,外面热水等物都准备好了。苏培盛进去隔着屏风把四阿哥喊起来。
四阿哥只是换上衣服就回了书房,在这里洗漱用早膳后去了上书房。
下午,张德胜带着两个小太监送过来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白瓷盆,里面养着几株小巧的碗莲。还有一张专门用来摆这个碗莲的矮几,一同被摆在西厢临窗的书案旁。
李薇起来后看到,坐在书案前赏了一上午的花,还下笔画了两幅乱七八糟的画——最后揉成团扔了。让四阿哥看到,以他的眼光估计又要嘲笑她了。
玉瓶道:“我就说四爷心里有格格,这样的东西可比真金白银难得的多。”
李薇也是这么想,不过四阿哥给她的东西,不管是头钗布料还是针线嬷嬷,样样都是想着她才送来的。不然逢年过节府里都给东西,她住在府里本来也什么都不会缺的。
托腮望着这盆荷花,李薇越想越陶醉。
这都是四阿哥待她的心啊,她要好好照顾。
她一边柔情万千的感动自己,一边突发奇想让赵全保拿银子看能不能弄几条金鱼来。有水有荷再来两条鱼,那才像个微缩荷花池嘛。
贝勒府里倒是没有花鸟房,但管花园的人那边有锦鲤的小鱼苗,赵全保也没用银子就弄回来了十几条。李薇欢快的全放进瓷盆里,小小的锦鲤鱼苗在碗莲下飞快的窜来游去,看得她不停惊呼。
“它们游的好快!”她在盆边围了一天,拿各种点心掰成碎渣子喂鱼。
等晚上她睡了,玉瓶和玉盏再辛辛苦苦的给瓷盆换水,被她折腾一天水早浑了。如此过了几天,四阿哥忙着宴会的事也没再来,她就只能跟这盆碗莲玩。不死心的画了七八幅荷花了,可画完都没满意的就揉了。